“...顧城,你放得下嗎?”
“放不下又如何?即使現在單,我們也未必能重新在一起。不能生育孩子這件事,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柱子后面的李漾晨聽到顧城那句“不能生育孩子”,心房抖了一下,手發白,攥。
顧城他發生什麼意外了嗎?李漾晨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
后面他們說的話,沒聽清楚,不久,聽到顧城說了句“再見”,然后往回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快速閃到柱子另一側。
直到顧城的車駛離停車場,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的沖擊中緩沖過來。
心慌,手想要扶住消防栓,卻不小心踢到腳下被人扔下的一個易拉罐。
“鏗”一聲后,前面走了一段距離的熊婷往回看,看到柱子后出一半子的李漾晨。
四目相對,兩人皆在對方眼里看到驚訝。
***
20分鐘后,四季花園小區對面的咖啡館。
李漾晨和熊婷進來后,兩人在角落里找了位置坐下。
點了2杯咖啡,一時間誰也沒主開口說話,只有店流淌的英文歌,以及旁邊一對小的談聲。
服務員送來咖啡,李漾晨雙手握著杯,打量了一眼對面的熊婷,剛才在停車場主邀請自己過來,就知道有話要說,等著開口。
李漾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這些年,顧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說不能生育孩子。
熊婷抿了一口咖啡后,終是開口,
“漾晨,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你。”
李漾晨看著,眼神里有著不解。
熊婷接著說:“2年前,顧城因為工作和個人緒方面的力來到我在紐約的心理咨詢工作室,他告訴我你們的事,那時我就看過你的照片。”
李漾晨眼眸垂下,輕聲說:“我們曾經很好,但最后還是分手了。”稍頓,抬頭看著熊婷問:“顧城這些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熊婷沉思了一會,仿佛在思考該不該說,抬頭看著李漾晨清澈雙眸閃著關切的芒,開口:“5年多前,顧城的父母先移民去國,但不久后,媽媽被醫生診斷出患有嚴重的神病,他外婆年輕時就有這種病,顧城知道后,自己去咨詢了國的醫生,醫生告訴他,他況一切正常,但如果有外界因,不排除會有病發可能,因為神病直系親屬的傳幾率高達百分之四十,而有這樣的傳基因,就算以后結婚了也最好不要生小孩。”
李漾晨直愣愣的,看著熊婷一張一合的,腦袋里全都是混。
怎麼會是這樣?
咬了咬,呼吸有些不穩,“他...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跟我分手?”
熊婷點頭,“他當初沒跟你說實,是怕你跟他共同承擔這份痛苦,寧愿讓你認為是他丟棄了你。但這5年來,他其實一直關注你在國的況,只是從來沒敢打擾你。去年年底,他回國前,瀏覽你學校的網頁,知道你有個公開課,特意訂了一盒玫瑰花送你,不過沒留名。其實他那時已經打算回來找你。”
李漾晨眼底漸漸起了霧氣,那盒roseonly玫瑰果然是他送的...
熊婷不等回話,又繼續說:“他5年前認為適時放手是對你最小的傷害,我告訴他,他不讓你知道真相,不給你選擇的機會,對你也是不公平。現在這個社會,丁克夫妻的人數不,萬一你愿意呢。他知道你5年里一直單,思考了很久,決定回來找你,告訴你他的苦衷,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只是遲了一步,他欠你的解釋終究沒說出來。”
李漾晨聽完,腦子那里一一的難,更難的是心。這些年,無數次去細想導致兩人分手的原因,卻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熊醫生,我...”
張后,才發現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
熊婷苦笑一下說:“其實作為他的心理醫生,他的私,我本不該跟人說,但我同樣也是他的朋友,他這份深沉的,讓我容,所以今天自作主張地跟你說了。”
李漾晨閉上眼睛,思緒空白一片。
...
回到四季花園后,李漾晨晚上沒回莫逸衍的別墅。
蜷在家里沙發上,抱膝想著熊婷的話,心甚是復雜。
一方面心疼顧城獨自承了這麼多,另一方面是現在已經無法回應顧城那份意。
***
周六早上,顧城收到熊婷的信息。
“顧城,昨天我們在停車場的談話,漾晨都聽到了,后來,我跟聊過,很抱歉,沒經你同意,那件事,我跟說了。”
看完后,顧城吸了口冷氣,兩手抬起,皺眉按著太,心煩躁、不安。到底還是讓知道了!
想了很久,他發微信給李漾晨問能不能出來見面,李漾晨回了個“好”字。
兩人坐在昨天那間咖啡店里。
離得近了,李漾晨注意到他臉上幾乎是沒什麼的,很白,而且織著很多的痛楚,一雙眼睛里面泛著紅。
的心也跟著難起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顧城率先開口:“晨晨,我沒想到熊婷會跟你說了,對不起,我不希再帶給你困擾。”
顧城的話讓李漾晨更不好,一下子紅了眼圈。
顧城見狀,慌了,“晨晨,我...”
李漾晨吸了吸鼻子,抬頭,沒有回避,直直迎上了他的目,低聲的說:“你不要怪熊婷,我問。那件事你早該告訴我的,至...可以不用一個人承。”
顧城閉上眼睛,好一會,才說出一直埋在心里的話,
“我當年知道家里有神病傳基因的時候,覺得天好像塌下來...醫生告訴我,即使以后結婚了,也最好不要生小孩。你是那麼喜歡小孩子,我怎麼能自私地...”
說著說著,他聲音變得抖,停下,深呼吸一口氣后,繼續把話說完,
“我曾經想過就此在國不再回來,不再打擾你的生活。但看著外國很多丁克家庭,一樣過得很好,我有了私心,想回來找你,不過,在知道你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人后,我不打算說出來。我也會不甘心,但再怎麼不甘不愿,卻也不得不接這個事實,已經過去了5年,我憑什麼要求一切都能重來,又憑什麼要求你站在原地保持不變。”
李漾晨聽完后,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顧城看著滴在手背上的淚水,很想親水給拭去,但終究出的是一張紙巾,份上已經不適合做任何親的作。
時過境遷,有緣無份。這句話是他們2人的真實寫照。
顧城眼圈也紅了。
李漾晨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握在手里攥,看著他,眼睛里蘊含著千言萬語,但能說的卻只是有三個字,“對不起。”
分手后5年里,怨過他,也等過他,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回不去,另外一個男人闖了的生命,給了全新的歸屬。
顧城搖頭,“晨晨,和這所有相比,我更希的是你快樂幸福,真的。”
李漾晨看著他,心里苦,“那你呢?”
顧城角扯了個不太自然的弧度,“或者未來有一天,我也會遇到一個讓我再次心的孩,而又不介意我的況,這種事就順其自然吧。”
再次心談何容易,他這樣說只是不想李漾晨覺得歉疚。
李漾晨聞言,沒法說出那些你會找到更好的人之類的話,這很虛偽。
許久,咽了咽,“顧城,你一定要好好的。”
顧城用盡全力了個笑容。
...
從咖啡店出來,顧城停住腳步。
他側頭,看著李漾晨說,“我的車沒停在四季花園,你先進去吧。”
“好,你保重。”李漾晨點頭,看了他一眼,轉走向斑馬線。
顧城站在原地,看著纖細的背影漸漸遠離,就像是生命里某樣痕跡也同樣在淡去。
***
下午5點,莫逸衍一下飛機,來接機的小肖送他回別墅。
20個小時前,他提前結束工作,立刻買了最快一班航班飛回彭城,坐了16個小時飛機,其實甚是疲憊,但一想到家里有人等他,心難掩喜悅。
上飛機時,彭城是半夜,李漾晨已經睡下,他沒有告訴。下了飛機,想給一個驚喜,也沒跟說,但直奔家里。
回到別墅,已過了6點,天暗下來。
從前院外墻沒有看到想象中燈火通明的景象,他沒想太多,按指紋開門。
進門后,他打開大燈,喊了一聲,“晨晨。”
沒聽到回應,他微蹙眉心,看向通往2樓的樓梯,難道在睡覺嗎?他知道這幾天都在整理教學論文,工作累了,睡著了?
他上去2樓,推開臥室的門,沒看到睡人,書房也是一片漆黑。
莫逸衍立刻掏出手機,邊下樓梯,邊撥出的電話。
打了兩遍,那邊都沒有接,他心頭沉了沉,正想打去問吳嘉欣的時候,1樓大門“咔”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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