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開出去老遠,錢高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不是,他干嘛那麼聽沈連的話?!
在錢高開口前,沈連說道:“我跟鄭歌好好的,沒起沖突。”
錢高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
節目要效果,拉他去就是當垃圾桶的,換句話說,沈連越是丑態百出,效果就越好。
可另一方面,錢高也不想沈連再惹到鄭歌或者周堂斯,因為惹不起。
一路無言,開了四十分鐘,車子最后在一個酒樓門口停下。
沈連這才多問了句:“錢哥,跟誰吃飯?”
“一個廣告商,你之前拍的那個片不錯,人家看過后有合作的意向。”
沈連點點頭,沒再多說。
包間在八樓,尚且寬敞的走廊被紅毯覆蓋,稍顯老式跟豪奢的裝潢,十步一放的發財樹長勢很好。
錢高注意到沈連腳上的鞋子,皺眉嫌棄道:“你也不知道把泥弄掉。”
“剛才在車上不方便。”
錢高:“你就不知道準備一雙換洗的?”
“沒錢,買不起。”沈連接道。
這話沒夸張,他給楚易瀾買花都是省吃儉用的。
錢高哼哼兩聲,沒接茬。
沈連心知這群人全是周皮,黑了他的錢,基本不會吐出來。
錢高一到門口,就立刻拽拽領帶理理頭發,再打量一下沈連,整不錯,較之從前順眼多了,于是敲了敲門。
“進來!”
錢高遞給沈連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后一臉賤笑地推開了包間門。
里面一共坐著五個人,全是男的,四十出頭,煙得煙霧繚繞,味兒不好聞,沈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來了,坐!”其中一個人站起招呼。
沈連拉開一張椅子,誰知立刻有人說:“哎?你坐這兒。”
沈連抬頭,看向對方所指的位置,在一個抱臂煙的男人旁邊。
而男人正隔著煙霧,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沈連。
沈連上一世什麼場面沒經歷過,下意識向錢高。
錢高好似沒看到,正在跟另一個人聊天。
“愣著干什麼?坐啊。”
沈連沒法,只能先坐下。
“這位是劉經理,天河廣告的負責人,你之后的資源啊,都要看他了。”有人熱介紹。
沈連以茶代酒,“劉經理……”
“哎?”拱火那人擋下沈連的茶水,換了杯酒,語氣里全是暗示:“這才是誠意。”
沈連舌尖抵住腮幫子,幾秒過后,笑著點點頭。
但他沒接對方的酒,而是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劉經理,我敬您。”
劉凱盛立時笑了瞇瞇眼,他酒,整個人像是充了氣,耳朵從正面看都只能瞧見半截,這麼一笑,眼角堆積起來的皺紋能隨便夾死一只蒼蠅。
劉凱盛同沈連了三杯。
辛辣口,熱氣從心肺往上蒸騰,不舒服。
之后沈連又同別人喝酒,他比不上這些酒懵子,晚上又一口菜沒吃,胃里很快翻滾起來。
脖子上全是汗,沈連抬手了。
劉凱盛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不會了。
“果然,人比照片上的好看。”劉凱盛大加贊嘆,然后一只手就放在了沈連上。
這一幕錢高看到了,他眼中閃過掙扎的緒,但最后什麼都沒說。
沈連就徹底懂了。
沈連深吸一口氣,忍著惡心撥開了劉凱盛的手:“謝謝劉經理看重。”
沈連上客氣恭敬,可這個作的拒絕意味也很明顯,惹得劉凱盛頓時不悅。
劉凱盛也干脆,瞇著眼睛打量沈連,開門見山:“不把我陪高興了,你哪兒來的資源?以為喝兩杯酒就能解決?你當天下掉餡餅呢。”
這是本沒商量。
“哎呀劉經理,沈連他都懂,您別生氣。”錢高連忙斟酒。
沈連很久沒過這種屈辱了。
他緩慢站起,看向錢高說道:“錢哥,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
嘩啦!
沈連閉上眼睛。
不等他說完,一杯熱茶水已經潑在了臉上。
水珠淅淅瀝瀝順著下滴落,沈連轉頭看向剛剛勸酒的那人。
“臭小子,知道你目前什麼行嗎?”對方醉了酒,神越發兇狠,“沒人要的爛.貨!也就劉經理不嫌棄,你不找個地方著樂還在這里拒絕?信不信你以后一個代言都接不了?”
劉凱盛沒攔著,咂了口煙,顯然對這些話很用。
換作新人,有前程做要挾,恐怕都要嚇傻了,不出意外,接下來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沈連過紙巾,了臉。
他神平淡,作優雅,看不出毫生氣。
都以為沈連妥協了。
結果下一秒,沈連出手快如閃電,直接扣住剛剛說話那人的腦袋,給他直接按進了一盆湯里!
砰的巨響,在坐眾人嚇了一跳。
無盡的沉這才從沈連眼底浮現,他冷聲說道:“你再罵一句我聽聽?”
完了,錢高心想。
“我草、你媽!”
包間頓時碗碟碎,巨響不斷,一團。
沈連1V5,混戰過程中還給了著急勸架的錢高一拳,讓你丫賣我!
可對方畢竟五個人,沈連開始占據上風,后面也挨了好幾下,但是疼也就疼一秒,腎上腺素飆升,加上最近來了不白眼,也急需一個發泄口。
包間的東西砸了個干干凈凈。
沈連捂著腰神冰冷,拉開了包間門。
錢高早讓他這神擋殺神的模樣嚇懵了。
“!你特麼站著!”劉凱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沈連滿狼狽,眼前一陣陣發黑,他著走廊墻壁,約聽到前方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聊天說笑,很快,那講話聲驟停,似乎不人看向自己這邊。
沈連不在乎。
直到一道高大的黑影籠罩住自己。
沈連看到了停在眼前的黑皮鞋,然后是括的西。
“你在做什麼?”低沉磁的男聲。
這一下把沈連飄忽的靈魂瞬間拽至實。
沈連抬頭,男人逆而立,可廓清晰。
他抿了抿,再三確定,是楚易瀾。
楚易瀾看到沈連破了皮的,烏青的眼角,臉一下子就沉了。
“楚爺。”沈連啞聲開口。
他眼睫輕,蒼白的皮幾乎明,在此刻顯出一種一即碎的脆弱。
沈連形晃了一下,楚易瀾手扶穩他,然后稍稍俯,視線到了跟沈連持平的位置,一字一句:“問你話呢。”
“沈連!你當你是誰啊?讓你陪酒你打人?!”錢高回過神,罵罵咧咧從包間沖出來,“劉經理看得上你那是你了好運!別給臉……”
之后的話戛然而止。
在場都是人,聽到這里哪兒能不明白?
如此一來,發生了什麼也就不用沈連復述了。
馮悅山單手兜,笑容有些冷,盯著錢高:“你小子,還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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