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氛圍像是一壇陳釀的酒,醇厚而醉人,將整個城市都浸泡在暖融融的喜悅之中。江穗歲所在的江家大宅,更是熱鬧非凡。
大年初一,來了不拜訪的人。
江穗歲不喜歡這些場面,了個面就在房間里一直待著。池硯舟那邊也是很忙,不過也會時不時給孩回復一下消息。
大年初二,江穗歲一家子去了沈家。
江穗歲剛踏外公家的庭院,就被一陣歡快的呼喊聲包圍。
“歲歲來啦!”沈驍逸速度快的不行,跟個炮仗似的,一腦沖了過去,把江穗歲抱住。
舅舅、舅媽們也紛紛從屋里迎出來,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容。
沈懷岳坐在雕花的太師椅上,神矍鑠,看到江穗歲,眼中滿是疼,“我的乖孫,快到外公這兒來。”
“外公~”
沈懷岳起,笑呵呵的。
一家人圍坐在擺滿食的餐桌前,歡聲笑語不斷。
大舅舅給江穗歲夾了最吃的菜,笑著說:“歲歲,多吃點,瞧你這瘦的。”
舅媽則拉著的手,關切地詢問最近的生活。兩個表哥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分著部隊里的趣事,江穗歲聽得可認真了。
江穗歲被親人們的關包裹著,心里滿是溫暖。
吃完飯后,江穗歲則又是收獲了一波紅包雨。
沈老爺子的,兩個舅舅、舅媽的,甚至于兩個表哥也都準備了禮。
“哇~謝謝外公!”
“謝謝舅舅、舅媽。”
每收一個,江穗歲角的笑容就越深一分。
沈驍馳了妹妹的臉:“過年了,這高怎麼不長呢?”一臉壞笑。
“小哥!”
江穗歲覺自己被深深的嘲笑了。
明明四個哥哥都那麼高,一米八都有了,就,現在還是一米六出頭!
“哈哈哈哈哈哈!”沈驍馳難掩笑聲。
下一秒,就被人重重打了一下后背。
一回頭,就是自己父親。沈峻屹沒好氣的看著這臭小子:“你忘了你自己長多大了還流眼淚了!”
“剛進部隊還哭!”
江穗歲捂笑,沈驍馳幽怨的看著老父親:“爸!你能不能別在歲歲面前說這些!”
他還是要臉的。
眾人哄笑一堂。
然而,在這歡樂的背后,眾人的心中卻藏著一難以言說的憂愁。
那就是孩即將出國治療的事。
但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這個事。
日子在熱鬧的春節氛圍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池硯舟的生日。
正巧那天,下起了小雪。
與上次江家熱鬧隆重的宴會不同,這次池硯舟只邀請了最親近的親朋好友,在自家的花園里舉辦了一個簡單而溫馨的生日派對。
本該是隆重點的,畢竟是池家繼承人的年禮。
但池硯舟拒絕了。
花園里掛滿了彩的燈籠,星星點點的燈在夜空中閃爍,宛如夢幻的星辰。
江穗歲心為池硯舟準備了禮,是一本他們從小到大的相冊,每一頁都記錄著他們珍貴的回憶。
還有這段時間里,所有的照片。
“哎~一轉眼舟哥都年了呢。”季晏川有些慨,“時間真的好快啊~”
幾人對視一眼,是啊,時間真的過的好快。
“歲歲還記得不?小時候咱們幾個可沒在一起玩鬧,舟哥每次都不許我單獨跟你玩。”季晏川一想到小時候的事,就委屈。
江穗歲眼睛彎起,當然記得啊。
“嘖嘖,池大佬這占有強的可怕。”溫若初附和
陸今安這個傻子又出來冒氣了:“你們知道不?舟哥這幾天好像去了個什麼拍賣會,找什麼師父雕刻了什麼……”
話音未落,就被池硯舟拎著后領踢開了。
嘖,這麼點事又讓他給自己出來了。
"歲歲。"清冽的雪松香忽然籠罩下來,池硯舟將天鵝絨禮盒推到面前。
深藍絨上躺著條鉆石手鏈,中央吊墜卻是枚雕硯臺形狀的翡翠,瑩潤水頭里凝著點朱砂紅。
指尖過冰涼的翡翠,背面刻的"硯池藏歲"讓呼吸一滯。
“前幾天在拍賣會得拍的老坑料。"池硯舟解開鉑金鎖扣,鉆石鏈條過腕間淡青的管,“喜歡嗎?”
“喜歡。”
池硯舟笑了笑:“那就好。”
“阿舟~你們快來,該切蛋糕了。”時向晚招呼著。
眾人起前去。管家推著三層蛋糕進來,最頂上立著兩個糖霜小人——穿旗袍的踮腳給西裝年戴圍巾,竟與他們此刻的裝扮一模一樣。
江穗歲看著,忽的想起來幾天前的夜晚。
那是親手織的圍巾。
不知道誰先起頭,周圍響起了歡樂的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
池硯舟看著周圍的親朋好友,心臟突然有一暖流劃過。
"許個愿吧。"江穗歲將蠟燭在慕斯上,火在睫羽間跳。
池硯舟卻握住發涼的手腕,鉆石鏈條硌在彼此之間:"我的愿,很早以前就許過了。"
“八年前就許過了。”
時向晚跟池琛對視一眼,八年前?這小子還記得呢。
沈清棠思索了一番,眼睛猛地一亮,看向江柏宇,后者明顯也想到了當初,臉鐵青,該死的,這臭小子還敢提!
全場估計只有季晏川三個人不知道。
江穗歲愣住,對上那雙黑眸。
雪粒子撲簌簌打在玻璃穹頂上,想起八年前除夕的池家老宅。自己被爺爺抱在懷里,旁邊還有池爺爺。
那會兒也是池硯舟的生日。
十歲的池硯舟在雙方親人面前直脊背:"我不要這些,只要歲歲當我的新娘。"
江老爺子看著一臉認真的小子,嚴肅的臉上笑了起來:“硯舟知道什麼是新娘嗎?”
“知道。”十歲的小硯舟,拍了拍自己的脯:“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兩個人。”
“我一定會和歲歲在一起一輩子的!我還會對歲歲很好的!”
“哈哈哈哈!”江老爺子看著小孩,“等你長大以后,江爺爺考核過你,你再來提吧。”
“嗯!”
當時,那麼多人在場,江柏宇他們牙都快咬碎了。池老爺子則是一臉欣。
現在被重新提起,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那個年,依舊是那個,只是影逐漸拉長了。
除過了江老爺子的影。
池老爺子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眶驀的發酸,哎喲,兩個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可惜江老頭看不到咯。
池硯舟看著孩,他沒有什麼愿了,只有兩條:
一是娶為妻;二是愿一生平安。
如果只能選一條,那就只選后者。
眼淚砸在翡翠硯臺上,濺起細微的涼意。池硯舟忽然起拉開玻璃門,寒風卷著雪片涌進來,他黑大的下擺掃過月白旗袍:“我帶著歲歲先走一步,抱歉。”
后的眾人目送著一低一高兩道影消失在夜中。
時向晚重新招呼起來。大家似乎沒有被影響到,開始相互談起來,江清辭他們也沒有說什麼。
后院的松林覆著新雪,月將兩道影子拉得很長。
池硯舟從口袋里出個琺瑯盒子,里面躺著枚羊脂玉戒指:"這個是今年我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生日禮......"
江穗歲著圈刻的"歲歲常相見",突然明白他為何執意要在雪夜散步。這樣就算眼淚落下來,也可以說是融化的雪水。
“飛機安排在15號那天。”將凍紅的指尖藏進他大口袋,"醫生說功率有七......"
未完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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