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年代，雖然平常訓練的時候一直在說“戰時思維”，雖然各種演練都是在模仿真實戰爭，但霍棠們誰都沒想過，真正的戰爭竟然來的這麼快又這麼突然。

并且……這麼慘烈。

裝備良、神出鬼沒的敵人已經超出了們對于“恐怖分子”的常規認知，從走上回基地的那條路開始，都著古怪，好像有人早就織好了一張大網，等著們自己跳進去自尋死路。

們打死了對方兩個人，己方也失去了兩個人，但比起倒在泊中的敵人，們失去的是自己的兩名“主帥”。

那不僅僅是們的教練和指揮，還是祖國、是空軍寶貴的人才。

而現在，這兩個人一個墜機生死不明，一個重傷之下跟著突襲們的那伙人一起失蹤了，同樣生死難料……

霍棠有一腔的悲憤和怒火，在駕駛殲20起飛的時候，將它們都灌注在了自己打開的彈倉上。

四架殲20帶著姑娘們滔天的怒浪咆哮著直沖云霄，無塔臺指揮，無地面指引，所有的判斷全部依靠自己飛機上的雷達設備，們有過類似的訓練，但真刀真槍的實戰對敵與訓練到底還是不一樣。

——可是沒有一個人猶豫后退。

李宇飛與同伴合作，控著裝甲車上的導彈同時對敵機進行鎖定，與此同時，在空對空、地對空戰爭中仿佛已經沒什麼作用的“黑鷹”員們，開始在全基地范圍搜索失蹤的關蘭，同時在各解救被俘后困在不同建筑的E國軍人。

霍棠們從跑上戰機到功升空沒用上三分鐘，正面迎敵的時候，雙方相距不到七公里。

而在此時，霍棠幾人都幾乎同時發現，那竟然是六架無人機！

哪家恐怖分子能有這麼大的手筆，而且都有這個裝備了，來占領基地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為什麼不直接去轟更有用的地方？

“這……”隊頻道里，所有人都聽見與霍棠同時升空的另一名飛不敢置信的聲音，“什麼恐怖分子，怕不是E國自導自演吧？輸了競賽瘋了嗎？！”

霍棠沒說話，但的導彈鎖定了距離最近的一架無人機。

像是對悲切憤怒的釋放，剛一瞄準，的導彈就直接發了出去——

霍棠實彈打靶訓練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狠過，那枚空空導彈夾雜著駕駛員的滔天怒浪正中那架戰斗無人機的機頭，接著一陣火云卷著飛濺的焦黑殘片在空中驟然開！

秦知夏在升空的時候就做了霍棠的僚機，哪怕是霍棠不要命地朝著無人機群直沖過去也地跟在了后面，放棄了攻擊，將護衛長機作為了自己這一次唯一的任務。

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悶氣，這一戰打得尤為狠戾。

敵方一共六架無人機，霍棠一個人干掉了仨，剩下的被李宇飛打下來了一架，剩下兩架代在了另外兩名飛的手里。

在們匯報“功擊落全部敵機”之后，頻道里傳來陸子麒的聲音，似乎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聽說話甚至能聽到回音，“找到關教練了，與被俘的E國兵一起被困在了一個地下室里，目前意識清醒，我們這就帶出去。”

霍棠這才出聲，語氣里毫沒有擊落敵機取得勝利的喜悅，顯得喑啞麻木，“找到突襲我們的恐怖分子了嗎？”

“沒有，”周覓說：“正要說這個呢，那伙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霍棠沉默了一瞬，目朝遠山火將熄的山坳看去。

飛機的速度減慢下來，秦知夏在的右后方同時減速，仿佛料想到了想干什麼，聲音里充滿了阻止的意味，繃著聲音喊了一聲：“霍棠！”

“你們先回去，”果然，下一秒霍棠就做了決定，在說話的同時，朝那個山坳的方向飛掠過去，“我過去看看。”

“霍棠！”隊里也不知道都有誰，阻攔的聲音幾乎連一片，但霍棠誰也沒理，駕駛飛機固執地轉了彎。

說來可笑，第一次違反飛行的各項規章制度擅自行，竟然是為了確定牽掛的那個人的死活。

秦知夏當然不可能讓一個人去，看不聽勸，立即咬牙也跟了上去，耳機里陸子麒暴怒的聲音傳來，“別跑，你知道山那邊有沒有埋伏？！局勢已經控制住了，你先回來，我們給國匯報況請求支援，然后再！——”

“你讓去吧，”旁邊的周覓打斷的咆哮，一向如烈火似的周覓，此刻聲音卻異乎尋常的低沉，“匯報況等待支援……怎麼可能等得了那麼久？”

周覓說得對，別說出事的人是沈驍，哪怕是們隊里的任何一個其他人，也沒法說服自己等待那麼久。

急切地想尋求真相，想找到“沈驍沒事，林中大火跟他沒關系”的證據，然而當戰機低空盤旋的時候，卻看見了山間燃燒著的戰機殘骸……

秦知夏跟一起看見了下方目驚心的碎片和焦土，一陣寒意從腳底躥上來，“棠棠……你冷靜一點，我們先回去。”

冷靜……

霍棠也知道自己該冷靜，但的卻在劇烈地翕，試圖控制住這種況就死死地咬住，鋒利的牙齒轉眼就把下咬出了，腥味兒彌漫滿口，可能是這味道太讓人難以接，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沈驍……

飛機在這，那……那沈驍呢？

的手攥住了飛機的縱桿，用力了一下眼睛，近乎憤怒地將眼淚出眼眶，然后利用重新清朗起來的視線四搜尋——

在找能迫降的地方。

然而沒有，山林茂，古木參天，別說平地，到都被植被覆蓋的山上，甚至連塊土地都沒有。

耳機里秦知夏在不斷地喊，明明聽見了，卻又覺得自己好像沒聽見，如果非要形容這種覺，就好像已經了一個靈魂被離的空殼子，就算耳朵聽到了聲音，也沒有腦子可以反應。

直到拿走周覓耳機的關蘭鏗鏘的喝罵穿云破霧地灌進來，“霍棠！你給我清醒一點！立即回來，這是命令！”

“我回來？”霍棠怔愣地問了一句，盯著下方的一片焦黑眨了下眼睛，似木然又似悲愴，木然地呢喃著，甚至是有點懵懂地問道：“……那沈驍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