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宋小姐的確被綁架，綁架的人是周述。”

“按周述的說法，他的確讓宋小姐給您打電話，如果您同意讓白瀟瀟換，他就會放宋小姐離開……”

腦子里，回著周飛開始說的話。

竟然真的被綁架了。

紀淮川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提高車速開向宋樂開始離開的方向。

現在正好是上班高峰期。

路上很堵。

車子被困在十字路口。

直覺告訴他，如果這次他不和宋樂解釋清楚，他們之間……或許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

紅燈很漫長。

忽然，手機再度震起來。

“說。”

他連接藍牙耳機，不耐煩得很。

“上次您讓查的，關于白瀟瀟在國外的事，已經有結果。”

“……”

綠燈亮起。

紀淮川深吸一口氣：“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車子在路口調轉，開向麗水灣別墅。

周飛也是才收到消息，來到麗水灣等紀淮川回來。

見邁赫緩緩駛進來，周飛快步跑過去，守在門口，紀淮川下車后，第一時間將得來的文件遞給他。

“都在這里。”

“去書房。”

紀淮川接過，帶著周飛去了書房。

白沐辰去上學，莊姐在廚房忙碌，整個別墅空的。

周飛關上門，低著頭恭敬道：“白小姐在國外的確有一段婚姻，對方也是華人，侯杰英。”

他邊說，紀淮川邊打開文件，幾十頁紙，沉甸甸的。

“這麼多？”

紀淮川皺眉。

“是……”

周飛說，“除了白小姐在國外的婚姻史，還有……”

他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說。

“怎麼？”

紀淮川沒耐心看完，隨手扔在桌上。

“除了剛剛說的那些，還有白小姐在國外的債務，對方調查到，白小姐在國外涉及的債務，都是……高利貸，侯杰英車禍后的賠償，也被白小姐用于償還個人債務，除掉還掉的那些，還有五千多萬人民幣。”

他知道這個消息時，驚訝程度不比紀淮川小。

侯杰英的賠償款，可有一百萬金。

還完了，居然還有這麼多。

白瀟瀟在國外到底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紀淮川點煙的作頓住，“怎麼欠的？”

“顯示都是在地下賭場，還有購買奢侈品這些。”

書房里靜悄悄的。

周飛小心翼翼抬頭，書桌后，紀淮川臉晦暗不明，里叼得煙，遲遲沒有點燃。

半晌。

“知道了，下去吧。”

他只說出六個字。

“是……”

周飛點頭，往后退去，走到門口，見紀淮川沒有要看文件的意思，又折返回來。

“怎麼？”

紀淮川挑眉。

“紀總，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可能說完，我會丟掉這份工作。”

心里做了很久的斗爭，這次，周飛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

“除了您的家人，可能您和宋小姐之間結婚后發生的事，只有我知道的最多。”

“真的是個很好的太太，可能在您心里不是。每次您喝醉，我送您回來的時候，宋小姐都一直等著您，對您，對小姐，真的付出全部心。而白小姐……我不知道對您是不是真心實意，可至在我們外人看來，比不上宋小姐。”

“桌上的文件，您可能也不打算看。沐辰爺上的傷，白小姐說是侯杰英導致的，實際上，白小姐因為兒待罪，在國進了好幾次監獄。”

“一個對自己孩子都這麼殘忍的人，我不信，會和表面上看到的一樣，人畜無害。”

周飛幾乎沒有間斷地，說了一大串話。

說完，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工卡，放在桌子上。

“這些話，在看到您和宋小姐去民政局的時候，我就想說了，憋到現在，終于說干凈了。”

周飛苦笑。

他知道紀淮川的格，他工作能力強悍。

同時，也絕對自負。

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質疑他的決定。

他最后看了眼桌上的工卡，朝紀淮川鞠躬，默默轉離開。

“就這麼不干了？”

背后，傳來紀淮川低沉的聲音。

周飛一愣，不可置信地回頭，端正清秀的臉上，帶著幾茫然。

“我在你們眼里，就那麼不講道理？”

紀淮川哼笑一聲，把工卡拿起來，拋到周飛懷里。

“在我這里沒有主辭職還留人的記錄，你，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周飛忽然眼眶一酸。

說話都不利索：“謝，謝謝紀總……”

“那您要不要挽回宋小姐——我多了。”

見紀淮川臉郁，周飛連忙止住，轉移話題，“如果這份資料沒有問題，之前宋小姐被綁架，還有這次小姐傷的事，未必和白瀟瀟沒有關系，您看？”

他等著紀淮川做決定。

紀淮川了口煙，辛辣的煙霧進肺部，他咳嗽幾聲。

“不急。”

他摁滅煙頭。

“先盯著。”

他的確懷疑，但靠調查得來的信息，他沒辦法完全信任。

他也不敢去信，曾經那麼好的一個孩兒，短短幾年時間，面目全非。

他需要證據。

知道紀淮川做出決定就很難更改，周飛只能打消勸他的主意。

*

醫院。

白瀟瀟吊完水，已經做了手，鼻子位置還著紗布。

整整四天，紀淮川沒來看。

給他打電話，都是周飛接的，說他在忙。

不知道為什麼，很心慌。

“淮川什麼時候才忙完？”

中午，照例有人來給送飯，白瀟瀟抓著人，不讓走。

“白小姐，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個送飯的。”

送飯阿姨疼得很，拼命掙扎，白瀟瀟的手越抓越痛，只能求饒。

“我真的不清楚，要不，你問別人吧？”

一把甩開白瀟瀟的手，慌忙跑了。

白瀟瀟死死咬著后槽牙。

不對勁。

所有人都知道，馬上就要是紀淮川的未婚妻，知道未婚夫的下落，不是很正常的事？

怎麼一個個，都把當洪水猛？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紀淮川！

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針頭，鞋子都顧不得穿，頂著一頭油膩的頭發跑出病房。

剛打開門。

見到外面的陣仗，頓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