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臉上細小的絨。

顧煙的皮很好，江弗白十二歲就知道，見了，他才知道，原來那些關于皮的描述，例如“吹彈可破”，“似是水桃般面若桃花”、“像剝殼了的蛋”都是真的。

真有人的青春期這樣好。

可偏偏，他在遇見顧煙的時候，是他人生中最灰頹，也是他最丑的時候——

發胖、變音、長痘。

所以，他被毫無攻擊力的眼神嚇退，回拔就往回跑。

“煙寶，那是我表弟，他最近心不怎麼好，我姑父讓我帶他出來散散心……不過好像沒什麼用，我帶他出來玩了幾天，他就跟啞似地，連聲姐姐都不愿意喊。”

秦清秋略顯不滿地聲音在他后傳來。

他知道自己最近狀態不好，生怕從顧煙里聽到說出任何有關于他不好的字眼，他跑的更快了。

秦清秋卻還在揶揄，“煙寶你看他，像不像只鴨子？”

又來了。

江弗白記得他當時將頭埋的很低很低，甚至不敢抬頭看路。

又來了，這種看似玩笑話，卻能擊潰人心的誅心之言！

“別說了。”

顧煙的聲音終于響起，卻不是他想象中人云亦云的“玩笑”，用一種極其認真的語氣，對秦清秋說道，“他也不想這樣的，他還是孩子。”

“況且，我覺得他很可也很單純，多好的年氣啊！”

可、單純、年氣。

江弗白記得自己聽到的話后，就忽然頓步了，回頭看向顧煙。

恰好，顧煙也向他看來。

四目相對間，沖他笑了笑，那天的該死的好，明瀲滟的金在的眼底氤氳出一片驚人的，眉眼彎彎的笑著，那樣純粹好。

他至今記住對他的評價。

可、單純、年氣。

原來在眼里的他是這個樣子。

再后來，他依舊是自卑的不敢出現在的面前，卻開始默默的減，天不亮，他就會出去晨練，晨練結束，秦清秋差不多就會醒，嬉皮笑臉的去顧煙那蹭飯，他就躲在角落看兩人吃飯，聽著兩人談天說地，說著趣事，聊著未來，默默記住的喜好，記住了有種花做香水百合。

有一天不知道怎麼注意到了他，“弟弟，一起來吃早飯。”

沖他招手，眼神一如既往的真誠，不帶任何的鄙夷。

可他還沒有足夠的勇氣，所以扭頭就跑。

“煙寶，別勉強我表弟了，他不喜歡和人接。”秦清秋吃的大大咧咧，說話都是含糊其辭的，“但是他很喜歡你家的飯，我每次打包帶回去，他一個減的人都要吃上好多……哦對了，他跟你口味很像呢，每次吃的最多的，也都是你常吃的飯菜。”

“是嗎？那我們口味真的很像呢。”顧煙說道，“或許我們能為好朋友。”

江弗白只記得，那天秦清秋打包回來的早飯格外的盛，他看的出來，全是顧煙吃的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