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電話進來，他看見來電名稱，頓時離開椅背坐直，對著聲筒道：“二叔……”

“管家說你沒回老宅？”那頭男人的聲音低啞又悅耳，可無端讓他害怕。

害怕又崇拜。

“沒，我在林泉。”秦瑞用商量的口吻懇求，“二叔，我能去你那兒住一晚嗎？”

“把電話給司機。”

秦瑞不不愿地把手機遞過去，韓霽只說了一句，“再敢擅自帶小爺跑，海城就不用待了。”

司機囁嚅，想爭辯幾句，電話已經掛斷。

秦瑞心煩，可韓霽的話他不能不聽。

回去的路上，把那張在林泉拍到的照片放大又小，暴躁的緒急需一個出口。

-

長樂——

韓霽掛了電話，把手機隨手扔在一旁。

陸白笑嘻嘻道：“你家的混世魔王又跑了？”

韓霽沒說話，他又接著道：“不過，算起來他應該喊你二舅才對，整天二叔二叔的，搞得我都迷糊弄不清關系了。”

“小孩子，怎麼怎麼，隨他去。”

秦瑞是韓九鴻的外孫，也就是韓家長韓惠珠所生的獨子。韓九鴻和鄭嘉人離婚后，對發妻所生的三個兒多有照拂，每個兒結婚都帶著厚嫁妝，就連外孫也接到家中親自教導。

可惜，養如今這乖張暴戾的脾。

說話間，何斯揚推門進來，陸白對著麥克風嘶喊：“一個小時了，該干的都干完了吧！”

何斯揚沒理會，坐回沙發，不過和那一直等著他的純公主拉開了一點距離。

韓霽晃了晃水晶杯里的，笑道：“你倒負責，真是病人？”

“嗯。”

陸白用麥克風大喊：“病人吧！何醫生，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利用職務之便搞男關系！小心我舉報你！”

“瞎說什麼。”何斯揚皺眉。

陸白喝多了，大著舌頭笑道：“喲喲喲，還急了！那就藏好了啊，哪天被我發現看我怎麼滿世界宣傳！”

韓霽一雙淺棕的桃花眼看過來，何斯揚立刻起，搶過陸白手里的麥克風，把人按在沙發里灌酒。

幾個公主大驚失，韓霽卻是笑。

陸白一陣嗆咳，緩過勁后也拿起酒瓶灌何斯揚，兩人鬧做一團。

那個走純風的公主，原本被分給何斯揚，奈何何斯揚中途直接消失，現在回來又把當空氣。這一晚上連個小費都沒著，可陪陸白的那兩個都已經塞得錢包鼓鼓的了。

暗自氣悶。眼睛一轉，忽然看到角落沙發上的韓霽，影在曖昧的轉燈中半明半暗，那雙桃花眼只消看一眼就足以讓子麻。

慢慢過去，道：“二……”

子一偏，就要倒在男人懷中，迎頭卻是一杯帶著冰塊的酒，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像棒一樣擊中腦神經。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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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西睡得很香甜，早晨被保安亭的電話吵醒，讓去接人。

“怎麼還沒起，今天不上班啊？”葉流莎提著大包小包，笑瞇瞇地道。

“現在才七點。”早班八點半。

陳沐西把母親迎進公寓，看著葉流莎把保溫盒里的水果粥倒進瓷碗里。

微蹙眉，“媽，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印象里，葉流莎已經很久沒來看過，更別提送早餐。

葉流莎豎起眉，“在你眼里，你媽就一點好都沒有了？”

陳沐西沒說話，把粥端到桌邊，沒喝，靜待下文。

果然，葉流莎在對面坐定，抬眼笑瞇瞇地說：“上次唐端來家里，說他在林泉住？嗬，房價這麼貴，以前沒聽說他家這麼有錢啊——”

“媽，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分手還能再復合嘛！年輕人吵吵鬧鬧不是很正常嘛！”

陳沐西全然失去胃口，轉回臥室。

葉流莎追上來，“他住哪棟？這會應該還沒吃飯，我給他買點送去！”

陳沐西吸進一口氣，拉下被子，“錢不是唐端還的，我也不會和他復合！如果你去找他，以后你的事我不會再管。”

葉流莎氣急敗壞，“白眼狼！”

摔門就走了。

陳沐西被震得睡意全無。

手機響，一串陌生號碼。

猛然坐起，劃下接聽鍵時指尖是木的。

“喂……韓先生。”

聽筒里男人的嗓音磁清冽，“過來，十分鐘。”

十分鐘。

只夠爬起來洗個臉，套上服，園區里這段路程陳沐西是跑過去的。

按下門鈴時，看了眼手表，十一分鐘。

閉了閉眼，這種被人控制、呼來喝去的覺很不好。

“你晚了。”

開門的是傭人，陳沐西被引到餐廳，還未走近就聽到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