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繪聲繪地把昨天的場景講了一遍，聽得陳沐西雙手捂臉又想笑又想哭。

真的太丟人了。

可是聽到林桃講韓霽的反應時，陳沐西莫名又覺得有點甜。

“你們真是悶聲干大事。”林桃講完之后，就開始秋后算賬，“如果我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陳沐西“呵呵”笑了兩下，其實那天在醫院見到林桃時是準備說的，哪知林桃先一步告知了和于圣恩的離婚消息。

林桃悉一切，給了陳沐西一個大大的熊抱，由衷祝福道：“恭喜。祝你和韓霽長長久久。”

“謝謝。”陳沐西回抱林桃。

“那什麼時候準備婚禮？”林桃問。

陳沐西搖頭，“還沒想過。”

林桃咋舌，“韓霽也沒提。”

“沒。”陳沐西面上很平靜，本來和韓霽領證這事就是心來，婚禮嘛，其實可有可無。

“對了。”林桃去廚房給陳沐西泡了一杯花茶，端過來的時候想起什麼，手一抖，差點被溢出來的茶水燙到。

陳沐西接過骨瓷茶杯，順道了兩張紙巾遞給。“怎麼了？”

林桃猶豫一下，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我看見韓九鴻和何蕊了，就在壹號院。”

陳沐西揚眉，茶杯端在手里頓了一下才緩緩送到邊。

“和韓辰華他們住在一起？”

“應該是。”林桃說，“看樣子，韓九鴻和何蕊住的房子，好像是之前韓辰華給于佳馨的那套。”

陳沐西頗為驚訝。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韓氏走下坡路，以韓家幾輩累積下來的資產，也不至于讓家主淪落到住兒子外室的房子。

但也沒有過多置喙，只當是一則趣聞。轉頭就和林桃說起了工作室的事。

可世界上的事，大多是你不想惹，它卻趕著來找你。

陳沐西從801出來，并沒有直接走地下車庫，而是從一樓大堂出來。

今天出太，小區里開始化雪，加上風大，要比前幾天下雪的時候還要冷。陳沐西反手就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兩手揣在兜里，快步往壹號院的后勤辦公樓走。

一輛深棕的賓利錯而過，又倒退著停在陳沐西的側。

車故意刮起雪水，濺在陳沐西的羽絨服上。

“出門沒看黃歷，竟然遇見你了，陳小姐。”車窗降下，何蕊的臉上明顯還帶著辱的憤怒，說話的語氣也是不不的。

陳沐西本無意和糾纏，目過開的車窗掃過去，只一剎，就呆住了。

后車廂里，除了何蕊，還有韓九鴻。

印象里韓九鴻是個常穿淺長衫的威嚴長者。可此刻坐在何蕊邊的男人卻目呆滯，邊竟然還流出了涎水。

“他……是韓老爺子？”陳沐西愣愣地問道。

何蕊回頭看了一眼側的男人，掏出手帕替他揩去邊的津。手帕團了團，扔進旁邊的垃圾袋。

一套作做完，這才諷刺地看向車外的陳沐西。“是啊，認不出來？也難怪，我有時候都難以相信這是我的丈夫。”

外面都傳韓九鴻重病出國治療，韓氏集團也因此出頹勢。可沒人說清楚韓九鴻是什麼病，病到了什麼程度。

陳沐西皺眉，何蕊看著的表，忽然笑出了聲。

“別一副菩薩在世大慈大悲的假惺惺模樣！昨天在錦和山你是怎麼對我的，忘了？”何蕊的目越來越尖利，紅指甲出來，指著陳沐西說，“韓家有今天全是韓霽的手筆！老爺子變今天這樣，也都是他一手造的！！”

“老爺子英明一世，唯一的敗筆就是養了生風雪和韓霽這對母子！”

車的韓九鴻不知被何蕊那句話給，一雙渾濁而呆滯的眼眸忽然出懼怕之，兩手抓著何蕊，口中不斷呢喃，“小雪，小雪，別怕……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來陪你……”

韓九鴻的口水滴到何蕊的服上，何蕊的五都皺到了一起。

何蕊似乎本能地想斥責韓九鴻，瞥了一眼陳沐西，下意識刻薄地哼笑一聲，然后關上了車窗。

賓利的車窗了防窺，陳沐西看不見車的形。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韓九鴻可能會到責罵。

賓利往小區駛去，陳沐西后知后覺地走進辦公樓。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接待的人把目落在的臉上，驚愕不已。

陳沐西腦子里還在回放韓九鴻的癡呆模樣，反應了一下，才說明是來委托后勤部幫忙找一個住家傭人的。

林桃一個人住那套房子太大，每天是收拾屋子都要花費很多時間。的本意是給林桃找個住，讓沒有顧慮地度過這段時間，而不是讓沉溺于清潔打掃。

接待的人記下的需求，并承諾盡快推薦合適的人選。

陳沐西點頭，道謝轉離開。

出了辦公樓，后面卻有腳步聲響起，剛才接待的人亦步亦趨地跟上來。

“還有事？”陳沐西問。

“那個……你真的長得很像沐西姐。”人說著眼眶一紅，又失笑地抱歉，“對不起，我失態了。”

陳沐西看著圓潤的臉蛋和小巧的五，忽然就記起了是誰。

“……恬恬？”

王恬恬徹底愣住了，一個名字呼之出，又不敢出來。就這麼紅著眼睛瞠目結舌地站在風中。

陳沐西笑了笑，無聲地點了下頭。

王恬恬捂住，一下子哭了出來。

陳沐西也有點傷。之前在壹號院就職時，整個辦公樓就屬王恬恬對最真心。如今好多年過去，原來王恬恬還一直記著。

“不忙的話，我請你喝杯咖啡？”陳沐西提議。

兩人就近找了間咖啡館，陳沐西不僅點了咖啡，還循著記憶里王恬恬的喜好，點了許多甜點。

王恬恬嘗了一口梅子味的慕斯蛋糕，心里又又酸。“沐西姐，都這麼多年了，原來你還記得啊。”

兩人多年不見，能聊的話題仿佛也只是當初一同共事時的趣聞。

聊到后來，好像實在無話可說，王恬恬記起陳沐西要找住家傭人，說：“本來壹號院部有家政部，也和外機構有合作，業主有需求的，都能第一時間安排人過去。但是最近出了點事……”

有些猶豫，覺得這是公司部的事，就這麼說出來不太好。但大概認為陳沐西向來口風嚴，不會到張揚，所以只是遲疑了幾秒，又繼續道：

“韓老爺子搬進來了，病得嚴重的，都不怎麼認人了。應韓家的要求，我們這邊派過去好些家政，都被退了回來。退回來倒沒什麼，他們上居然還帶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