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了于圣恩這麼一檔子事,林桃心欠佳,陳沐西也不好再拉著繼續工作。
但也不能這麼待著,越待人就越沉悶。
陳沐西陪林桃吃過午飯之后,就帶著去了鑫達廣場。
本意是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采購的,順便幫助林桃散散心。哪知剛到九樓,陸白就架著一副金眼鏡迎面走了過來。
偏偏他還賤嗖嗖地來一句,“喲,看起來氣不太好啊?離婚嘛,是費腦的。”
陳沐西和林桃同時一怔,兩人對視一眼。陳沐西用口型說,不是我。
林桃要離婚這事本沒往外傳,就是和韓霽也沒提過。
陸白看著兩人的模樣,呵呵一笑,“當事人剛才才去我律所鬧了一通,你們還不知道吧?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足別人的婚姻,是個男小三了。”
林桃的眉頭皺得能擰死一只蒼蠅,發白,“老于去找你了?”
陸白哼笑一聲,非凡不惱,反而還帶著一意味不明的笑意。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林桃這個時候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事,以后咱們兩家公司在一個樓層辦公,要互相麻煩的地方還很多。”陸白挑了一下眉,轉瀟灑地走了。
看樣子他今天也是過來看場地的,還帶了幾個下屬。似乎真的打算把律所搬到這里。
陳沐西問林桃,“需要我跟你回一趟糖果嗎?”
林桃搖頭,“離婚協議我會發快遞寄給他,如果他不簽的話,我就提上訴。”
“那你爸媽那邊……?”
“我盡量做好安工作,但如果他們還是一味要求我和老于這麼過下去……”林桃再次搖頭,“沒得談。”
說:“這是我的人生。”
“好。”陳沐西點頭,“那你現在要先回去看看他們嗎?”
“嗯。”
陳沐西打算陪著林桃一道下樓。
“陳妹妹。”陸白忽然在后面住。
“怎麼?”
陸白臉不太好,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陳沐西。
屏幕上一則新聞,有人在壹號院跳樓了,死者是男,報道中還暗示他是韓家人。
陳沐西腦袋一片空白,愣愣地抬眸看向陸白,“他——”
“秦知禮。”
陸白走手機,示意陳沐西不要慌張。
陳沐西心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但復又上來。先是轉頭跟林桃說了幾句,看著進了電梯。這才折回,問陸白,“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陸白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小時前。”
也就是說陳沐西和林桃剛從壹號院出來,秦知禮就從樓上跳了下來。而昨天,陳沐西還和秦知禮在錦和山的療養院打過照面。活生生的一個人,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死了。
“為什麼?”陳沐西和陸白走到角落。
陸白背對著站在落地窗前,神晦暗不明。
他沒說話。而沉默卻讓陳沐西更加不安。
忽然睜大眼睛,拎起包就走。
陸白跟上來,“陳妹妹,他是自殺。他這幾年在海外投資的項目全都失敗了,還欠了不債。他還有睡眠障礙,神和事業雙重打擊,秦知禮不是個剛強的人,做出這種事也是合理的——”
“合理?”陳沐西猛然頓下步子,轉過頭看著陸白這張已經戴上律師面的臉。
“就是因為太合理了才不尋常。陸律師,我不過問了一句為什麼,你就一下子給出這麼多理由。其實你們早就為秦知禮的死找好了借口,對嗎?”
陳沐西用的是“你們”。
陸白沒否認,只是沒由來地說,“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該明白秦知禮該死。但是……”他聳聳肩,“的確是意外,任誰去查都是這個結果。”
這是一場局,一場將獵玩弄于掌以為自己才是布局者的局。
秦知禮也許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韓霽盯上的。他以為自己做的天無,以為一場三十年前的舊案早已被忘,以為披著姐夫的人皮就能從韓霽的商業帝國里分得一杯羹。
豈知,韓霽從來要的都只是他的命。
看他朱樓起,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看他生無路。
人總是要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只不過相比于命運給予秦知禮的代價,韓霽給的要慘烈得多。
陳沐西乘電梯下樓,就連弗蘭克開會完過來跟說話,都沒太注意聽。
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回錦和山。
山道盤旋,手機里這條新聞很快被撤走,陳沐西盯著屏幕的時間太久,腦袋發暈,忽然有種想要作嘔的覺。
閉上眼睛,思緒很。
“太太,到了。”司機說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車子已經進了別墅。
老管家過來開了車門,另一手還替撐了傘。今天的天還是沉沉的,雨夾雪,隆冬已近在眼前。
陳沐西進了門廳,趙姨從廚房里端來一碟賣相致的糕點。
陳沐西咬了一口,糯糯的,還帶著點花香。
“是蘇式點心,沒加糖的,您多吃也不會胖。”趙姨笑瞇瞇地說。
陳沐西笑了下。
屋子里暖氣很足,八面見,空氣里飄散著一令人愉悅的淡香。好像無論外面怎麼風雨飄搖,這里都是永遠的安樂窩。
陳沐西接過趙姨手上的糕點上二樓。
書房里,韓霽沒坐在桌前看票。而是愜意地靠在躺椅上,手里輕輕搖晃著一只高腳杯。
杯子里琥珀的隨他手腕搖晃的作而不斷折出細碎的芒。
陳沐西悄聲走近,蹲在躺椅邊,拿起一塊糕點湊到韓霽邊。
韓霽笑著咬了一小口。
陳沐西問:“好吃嗎?”
“嗯。”
“你高興嗎?”
“嗯。”
“接下來……可以給我來做嗎?”
韓霽垂眸,臉龐背,那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眼里神不清。
頓了幾秒,他問:“你我嗎?”
陳沐西拉過他空著的那只手,奉上瓣,虔誠地在他微涼的手背印下一吻。
“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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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是高嶺之花,也不是圣潔無暇的神。
我生自地獄,長自地獄,復仇和毀滅是我的宿命。
可你說我,
從前我偽裝神,求你的。
現在我攤開黑暗的心給你看,
你還是說我。
我忽然發覺地獄和天堂都乏味至極,還是人間有趣。
因為人間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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