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二位老夫人,姜時愿折回到將軍府,裴徹還沒走。
似乎是在等。
兩人今天就悄悄拉了一會會小手,都沒說上幾句話。
怎麼辦,肚子里有一堆廢話想跟他講?
裴太傅會不會覺得很煩,很聒噪?
算了,算了。
姜時愿心中有些不確定,決定還是要克制一點。
現在不同以前了,以前只顧著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現在不一樣了,想讓裴徹也開心,讓他也覺得舒適。
“需要安排一些人來幫忙嗎?”裴徹看見過來,出聲問道。
姜時愿看了看滿地堆放的聘禮,也有些頭大:“怎麼突然又增加了?比上次的禮單多了好多東西。”
裴徹漆黑的眸子里沒有一,云淡風輕:“都是些占地方又礙眼的小東西,正好,送給貓玩。”
姜時愿住意往上逃竄的角,垮下小臉,長嘆了口氣。
“唉——”
“早知道我日后會嫁給當朝太傅,我也就不辛辛苦苦去調什麼香,開什麼香鋪香坊了。”
“太傅你知道嗎?我最近心制了一款香,用了最好的香料,花了許多心思,但好像大家都不喜歡,全都滯銷了。”姜時愿垂下頭,唉聲嘆氣道。
“昨晚我愁的一宿沒睡,你看看我的眼睛?”
姜時愿又抬起頭,湊上前給他看自己眼下的烏青。
皮白皙,一點點,都格外顯眼。
裴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了手,待帶著薄繭的指腹到那細膩的皮,他的作又下意識地停滯了一下。
“太傅會不會覺得我很小題大做?一個小小的香鋪而已,一年掙的銀子,還不如太傅一個硯臺一個杯盞值錢。”
姜時愿垂下了眼眸,有些自嘲和挫敗道。
裴徹看著,著語氣里明顯的低落,也記得上次對自己喜好的堅持。
“不會,論起來,太傅還不如你。太傅是站在裴氏百年積累的屋脊上坐其,不如你,一磚一瓦,靠著自己筑起自己的廣袤天地。”
他的聲音低沉又緩和,如和風細雨,講的道理不會讓人覺得空談,說的贊也格外讓人雀躍,好似姜時愿真的就是比當朝太傅還要厲害一樣。
姜時愿一下又高興了,一向都是別人夸一句,兌上空氣就能樂一天的人。
“太傅,我撒謊了。”
姜時愿突然話鋒一轉,定定看著他。
裴徹垂眸疑看著,兩人視線立即相撞。
姜時愿仰著頭,眸瀲滟,角含笑:“那句發愁是假的。”
“昨晚一宿未眠,是因為太傅。”
輕抿的角,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揚了起來。
姜時愿看著裴徹因為自己一句話,角上揚,眉眼含笑,心里也如傾了倒了糖一樣,除了甜,還有一點小小的就。
一種讓喜歡的人也愉悅的就。
“我也一宿未眠。”裴徹回應道。
是嗎?
太傅也跟一樣,昨晚滿懷期待又心懷忐忑,然后抱著貓自言自語一晚上嗎?
好了,這下到被哄得角要飛上天了。
姜時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視線下移,不由自主又落在他的薄上,心里的悸一下又變了鼓噪。
怎麼辦,好想以下犯上,好想親他。
“喂——那邊兩位——”
姜時愿正蠢蠢,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不滿的聲音,姜時愿扭頭,只見蔣星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后,旁還跟著一個誠惶誠恐的周景深。
蔣星灼也是服了,他從十步開外就出聲喊人了,從那頭一直走到這頭,這兩人就跟聾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姜時愿本來就傻就算了,裴徹是怎麼個回事?
蔣星灼懷疑裴徹是故意的,故意假裝沒聽見他的聲音,故意給他上眼藥。
不就是撥了他一塊魚嗎?至于記仇到現在?
蔣星灼越想越氣。
真該讓滿朝文武都來看看,來看看他們的當朝太傅這副不值錢的模樣!
只是訂個親而已,至于這樣一眼萬年膩膩歪歪嗎?
那親了還了得?
真是夠了!他寧愿去殺敵挨刀子,也不想看他們膩歪!!
蔣星灼罵罵咧咧出現,姜時愿臉上滾燙,忙下心中的邪念。
今天就算了,下次!
下次也喝點酒,然后明正大把人撲倒,啃一口。
“周家來給你們道賀,下人都忙不開,我給你領進來了。”蔣星灼指著周景深道。
周景深一路走來都在發愣。
雖然此前便已知曉裴太傅好似十分看重姜時愿,但親眼目睹今日提親的陣仗,他還是被震驚到了。
因為姜時愿喜歡騎馬,裴徹買下了城外最大的牧場,送給姜時愿跑馬。
因為姜時愿喜歡調香,裴徹又包了京城周邊的花農,讓姜時愿一年四季都有用不完的花材。
這還不夠,給姜時愿的聘禮,幾乎又搬空了京城的金鋪珠寶閣,尤其是那些珍珠夜明珠東珠,幾乎全進了太傅府,今天又抬進了將軍府。
裴太傅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人的架勢,哪里像只是聯姻?
這分明就是把人放在了心尖,把人重到骨子里去了。
周景深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下,但腦子卻不控制地飛速運轉了起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浮現——
若是裴徹一直就對姜時愿有獨鐘呢?
如果是這樣,那種種跡象都說得通了——
裴太傅突然的轉變,裴太傅毫不掩飾的偏,裴太傅急不可耐的婚訊。
啊啊啊!
周景深突然很想尖,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
那得是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裴徹中意上姜時愿的?
裴徹和姜時愿又是什麼時候有集的?
死腦子,快想呀!
周景深所有好奇心都被勾起,全的都向一匯聚,他拼命的思索,腦子從未這麼靈過。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鹿鳴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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