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管細,不太好找。”護士從業多年,還沒見過哪個男孩子管跟宮藤一樣這麼細的。綁上止帶以后,使勁兒拍了好幾下。
宮藤不敢看,也沒顧得上自己是埋在誰懷里,小聲說:“我管從小就細。”
這也是他為什麼這麼暈針的原因。
宮藤小時候弱多病,經常冒發燒,因為質特殊,每次吃藥退燒效果都不好,于是只好去醫院打點滴。遇到從業多年的護士還好,要遇上實習護士,十有八九第一針都要扎偏。
“輸不是扎手背?”方葉恩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宮藤沒敢回頭看,只聽到護士說:“左手手背不行,腫得太厲害了,您看,這還吊著個大蛋呢!”
至于右手,右手還打著石膏,更不用說了。
“要麼扎手腕,要麼就得……”
“扎手腕,手腕可以!”沒等護士姐姐把話說完,宮藤就著急忙慌的接過去,“我不剃頭發!”
護士姐姐噗嗤一聲笑了,“你剃過啊?”
方葉恩不解:“這跟剃頭發有什麼關系?”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吧!”聞特助用十分得瑟的語氣跟方總科普,“很多寶寶小時候打吊針都是扎腦袋的,一個是為了防止寶寶而跑針,二是因為腦袋上的管比手上的更明顯。”
“哇,聞特助您連這個都知道啊?”宮藤從方葉恩懷里抬起頭來,朝聞特助投去了一個敬佩的眼神。
聞特助冷不丁被小帥哥這麼一夸,還有些不好意思,努力端出一個中年男人該有的樣子,說:“我兒子小時候就是扎腦袋。您這管這麼細,小時候應該沒扎吧?”
“那倒沒有”,宮藤說,“就扎過一次。”
聞特助正想問什麼時候扎過,就看到自家老板冷著臉對護士說:“扎吧。”
“誒,等、等一下!!”宮藤再次把頭埋進方葉恩腰間。
護士經驗十足,又快又準的把針頭扎進了腕間的靜脈管里。
方葉恩只到腰間的呼吸驟然加重,然后宮藤就“嗷”的一聲,說:“是誰撞我的?我能讓賠我神損失費嗎?我要大筆的!”
“給你找個頂尖律師怎麼樣?”書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宮藤眼睛一亮,從方葉恩懷里冒出一個腦袋,“書音,你來啦~”
那語氣里的波浪號都要化作實了。
方葉恩瞥了一眼沒心沒肺的小孩,頗有一種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的惆悵。
“哎喲,小祖宗你又怎麼了?不是剛剛才扎了針嗎?”宇哥一驚一乍的竄到宮藤邊,恨不得替他痛。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跑針了”,護士姐姐說完,又回頭去跟方葉恩代,“輸的時候注意一下別,宮先生這況還得持續輸好幾天呢,別到時候沒地兒扎,就真的只能剃頭發了。”
書音看著宮藤手背上吊著的那個大包,又看了看他手腕上扎著的一次針頭,問道:“不能用留置針嗎?”
“他管太細了,留置針留不住。”護士代完,收拾東西走了。
“書音你吃飯了嗎?”宮藤杏仁狀的眼睛向書音,看他的架勢,是想和書音共眼前的食。
方葉恩不聲的站在一旁,這小孩太沒良心,明明這兩日守在他邊的人是自己,這小孩倒好,書音一來就忽略了所有人,也不知道關心自己吃沒吃。
現在他相信這小孩是真的喜歡書音了。
男之間果然沒有純友誼!
方葉恩冷著臉朝門外走去。
宮藤總算注意到了他的靜,“方總?您去哪兒啊?”
方葉恩不怎麼想理會這個坑了自己好長一段時間的小孩,但又不忍心看著小孩無辜的眼神,于是還是咬牙切齒的丟出兩個字,“吃飯。”
原來老板還沒吃飯啊……
宮藤小聲挽留,“要不我讓宇哥點個外賣……”
“方總不吃外賣。”聞特助最擅長察言觀,立刻笑著向宇哥和書音點頭示意。
說話間,方葉恩已經出了病房。
書音把買來的鮮花遞給宇哥,走到宮藤旁邊的陪伴椅上坐下,“你老板還酷。”
“酷嗎?”宮藤搖搖頭,“其實我們老板溫的。”
“溫?”書音回想了一下和方葉恩有關的為數不多的報道,實在很難把他和溫這兩個字掛鉤。
宮藤見不信,繼續說道:“我們老板不僅溫,還很細心,而且沒有什麼老板架子。之前我遇到問題的時候,他還主開解我。還有這次,我出車禍的時候他離我這兒最近,是第一個趕過來的。昨晚還陪床來著……”
見宮藤一個勁兒夸方葉恩,書音總有一種這小子被人賣了還幫著對方數錢的覺。
記得之前有商業雜志采訪過方葉恩,給出的結論是:這位方總除了對晏家三爺唯命是從外,對誰都是一張冷臉,和他妹方倩茜一樣,都是在商言商、冷無的流派。
八卦不可信就算了,現在商業雜志的采訪水分也這麼大?
書音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從兜里出一張名片遞給宇哥。
“什麼啊?”宮藤不了,只能長了脖子表示好奇。
“靠譜律師”,書音笑著說,“你不是要打司嗎?可以找,能幫你要神損失費的那種。”
“我就隨口那麼一說”,宮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總說這事兒給公司法務部理就行,而且肇事者態度還好的,聽方總說,把我送進醫院的時候,連自己的傷口都沒包扎,就一直在手是外面守著……”
“嘿,說曹曹到!”宇哥驚呼了一聲,看著門口打招呼,“千小姐又來啦?”
“讓人煲了點湯……”千希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悉影。
書音也回過了頭,短暫的沉默之后,還是書音先開口,“不會這麼巧吧?”
千希:“……就是這麼巧。”
宮藤被兩人的互搞得云里霧里的,“你們……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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