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音打開原相機，把燕辭拉到了自己邊，剛要按下快門，邊的男人突然把臉往旁邊一扭，鏡頭里最終只剩下一臉懵的書音。

“你不樂意啊？”書音問。

燕辭指著客廳的大沙發，“去那兒拍。”

書音突然想起小時候在霸道總裁文里看過的一句話：還真是個磨人的小妖啊！

“走吧，小妖。”書音牽著他的手往沙發那邊走。

燕辭沒聽清，“你我什麼？”

“小寶貝。”書音隨口胡謅。

燕辭卻不高興地皺了皺眉，“不準這麼我。”

“你小寶貝還不行啊？”書音哭笑不得，“那你想我怎麼你？小寶貝不行，那小垃圾行嗎？”

“我寶貝小不小你不知道？”男人一言不合就是開始搞黃。

書音被他噎得踉蹌了一下，陷沙發里。

燕辭奪過的手機，在耳邊說：“你可以我大寶貝。”

書音推開他的腦袋，“你可要點臉吧！”

“在老婆面前要什麼臉。”

大寶貝無所畏懼！

書音：“……別廢話，趕拍！”

說完就把側臉朝著燕辭那邊懟了懟。

“干什麼？”燕辭問。

書音一臉不解，“你不是要復制熱搜上的拍照姿勢嗎？”

書音用手拍拍自己的側臉，大方道：“你親，你隨便親！”

“手拿開。”燕辭說。

書音乖乖把手拿開。

“過來。”他勾勾手指頭。

書音乖乖地挪過去，正想問問他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后腦勺就突然被他的大手按住。什麼準備都沒有，就被男人親了。

咔嚓--

燕辭用相機記錄下了這一刻。

書音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他，“你耍賴！”

“嗯，就賴。”

狗男人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不愧是他！

他把這張照片發給自己的微信，然后把手機丟還給書音，“不服你拍回來。”

“那你聽我的？”書音心里的小惡魔迫不及待要出來營業了。

燕辭慵懶地往沙發上一靠，“你來，拍個不正經的給我看看。”

“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書音信誓旦旦道，“我拍個正經的給你看看！”

指揮燕辭，“你坐直，別模仿。”

燕辭坐直后，書音把手機放在茶幾上，對準沙發，設置了三秒定時。

按下快門后，火速跑回沙發，在燕辭邊落座。

兩人中間隔著小半米的距離，中規中矩地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直視著鏡頭。

咔嚓一聲響后，書音把手機取回來查看照片，剛看到就陷了深深的沉默。

“怎麼了？不夠正經？”看著書音一言難盡的表，燕辭好奇的湊了過去。

沙發背后掛著一幅畫，是施畫的玫瑰花，紅通通的構了合照的背景墻。而合影的兩個主人公，一個穿著白襯，一個穿著白的家居服……

兩人的神如出一轍，像是第一次去民政部領結婚證時張不已的新人。

簡單概括：這照片拍得和結婚證件照沒啥區別，在領上個民政局的鋼印就能以假真。

“不拍了！”書音準備把這張照片刪掉。

燕辭按住的胳膊，“正經的，留著吧。”

說完，喜滋滋地把這張照片也發給了自己，然后截取了自己那一部分，改了微信頭像。

三秒不到，談書墨就發來了問候。

【談書墨】：宣了？

【燕三爺】：你見過誰宣用單人照做頭像的？

【談書墨】：別以為兄弟看不出來，這照片肯定是裁的雙人合影，你這不是宣是什麼意思？

【燕三爺】：單純秀個恩，其他人看不懂。

談書墨：……合著這個恩就是專程秀給自己看的？

這是第一千零一次，談院長想把這位爺直接拉黑名單。

【談書墨】：后天的診療別忘了。

燕辭對書音說：“后天的診療別忘了。”

書音點點頭，已經把后天的時間空出來了。回到廚房，一邊做飯，一邊說：“我下午要回一趟雜志社，晚上應該不回來。這幾天比較忙，你自己看著辦。要是不想做飯的話，就問問看吳嫂有沒有時間……”

這一瞬間，書音覺得自己宛若燕辭的老母親……

及時收住，“對了，吳嫂最近怎麼沒來？”

“兒子最近要復建，經常去醫院。”燕辭說。

上回聽燕小辭提過，吳嫂有個敗家兒子，之前跟人飆車摔斷了，吳嫂還去醫院照顧了他一段時間。

書音對別人的家務事不太興趣，但是像吳嫂那麼好的脾氣和教養，實在很意外能教出那麼不爭氣的敗家子。

書音隨口問：“那你給人發工資沒？”

“發了”，燕辭幫忙把飯菜端到桌上，像老兩口聊家常似的說起了吳嫂的事，“吳嫂不是煮飯阿姨，本是營養師。”

難怪吳嫂做飯那麼細，還在廚房擺了一個食稱。

書音說：“聽吳嫂提過，你三四歲的時候就去你家照顧你了。”

“其實在我出生前就照顧過我母親的飲食”，燕辭說，“只是中途結婚了，認識了一個醫生。”

“那敗家兒子是和醫生生的？”

“嗯，生下沒多久就離婚了。”

書音對于故事的走向一點都不意外，這玩意兒轉瞬即逝，分分合合才是常態。

“然后呢？”問，“沒搶到兒子的養權？”

燕辭搖搖頭，“沒有。孩子是跟著他長大的。”

“前夫不負責任？”

“前夫是軍醫，和吳嫂離婚后沒多久就被派往剛果參加維和行了。”

提起軍醫，書音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后來呢？”

“后來吳嫂被我母親請回來繼續工作，和那家人斷了聯系。”

燕辭的家教應該很嚴，從他在外人面前自己的媽媽都尊稱母親就可以窺見一二。

書音問：“那后來又是怎麼聯系上的？”

“那醫生過世了，敗家子不知道怎麼找上門來的，三不五時的就找吳嫂拿錢。”

書音頓了頓，“吳嫂次次都給錢？”

“覺得虧欠了他，想用錢彌補。”

書音不勝唏噓，明曉得前方是個無底，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想要找東西往里填，填不滿的后果，就只能一直往下陷……無私的意是這樣，無止境的恨意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