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長孫的滿月宴,自然是名流云集。
張家老宅外的路邊,停著一輛黑卡宴,已經在路邊停了一個半小時,車子主人也坐在車里等了一個半小時。
陳然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方向盤,眼神放空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年他去過南極,穿過茂高山的叢林,攀登過世界海拔最高的山脈……他特意去忽略屏蔽所有楚瑤的有關信息,他覺得自己應該過來的,卻在半個月前收到了楚瑤發來的電子邀請函的時候,大腦瞬間當機。
他們結婚了?什麼時候?
楚瑤什麼時候懷孕的?什麼時候生下了孩子??
陳然心里五味雜陳,苦、嫉妒、迷惘、難過,頃刻間所有的負面緒要將他淹沒。楚瑤瑤,他喜歡了半輩子的人已經了別人的妻子,為別人孩子的母親,以后所有的溫和將只會屬于賀承一,和他在無半分關系。
本來他同名館在M國的開幕儀式預定在了今天,他鬼使神差了推遲了,又讓助理買了飛回來的機票,但是此刻要見到楚瑤之前,卻有些近鄉更怯了。
手機振了兩下,打破了陳然的思緒,他看了一眼,是周淑蘭發來的微信——
【周淑蘭:怎麼沒看到你人來?你放瑤瑤鴿子了?】
陳然言簡意賅道,“到了,就來。”
他拎起了一旁準備的禮,臨下車前又整理了下微微褶皺的領,這才步履從容地老宅走去。
穿過觥籌錯的人群中,陳然一眼就看到了穿著套裝的楚瑤,正在和周淑蘭笑著說著什麼,旁的賀承一懷里抱著孩子,微微傾向楚瑤,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麼,神溫而專注。
陳然看了幾秒鐘,收斂好了面部表,怡怡然朝楚瑤走去。
周淑蘭看見他,沒說話,朝他點了點頭。
楚瑤笑著喚了他一聲,“陳然。”
賀承一從容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陳然挑了挑眉,“我為什麼不來?我來看楚瑤跟寶寶的。”說著他的目落在了賀承一懷里的近近上,近近瞪大了一雙眼睛,里津津有味地吮吸著自己的大拇指。一個月的孩子全都是小小的,看起來特別可人,手指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是雙眼皮,臉上廓還不明顯,卻依稀能夠瞧見父母的貌,長大后一定是個攪無數孩子芳心的人。
近近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直溜溜地盯著陳然看,看地陳然心都化了,他問道,“他什麼名字?我能抱抱他嗎?”
楚瑤笑道,“大名賀啟洲,你他近近就好,遠近的近。”
賀承一以前在片場和陳然針鋒相對,今天表現地尤其大氣,他朝陳然點頭示意,“你這樣抱,右手托著他的頭和脖子……”
賀承一很是耐心地重復了幾遍,語氣也相當平和,陳然見賀承一這樣其實心還是的,賀承一當這個爸是甘之如飴的,他心甘愿地為了楚瑤為了近近收斂起上所有的鋒芒,努力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爸爸。
陳然小心翼翼地從賀承一懷里接過近近,近近一點都不怕生人,就算離開了爸爸的懷里也沒有哭鬧,反倒是看著陳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陳然頓時有些開心又有些手足無措,周淑蘭瞥了一眼說道,“喲,近近喜歡你呢。”不嫌事大,又道,“不如認個干親?”
賀承一看到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聽到周淑蘭這話更是酸水都要泛出來了,但是表面依舊故作淡定,“這事我替近近做不了主,要不然以后等近近自己決定吧。”
陳然對這實不做強求,但是瞧近近這伶俐的模樣實在是喜歡,便點點頭接了賀承一的話,“那好,我等著。”
中午的時候,剛剛下飛機的張瑾瑜風塵仆仆的趕來。
相比陳然對近近斂的喜,張瑾瑜毫不掩飾自己對近近的喜,他親自替近近戴上了一串和田玉的小手串,中間綴著一顆小金鎖。
從張先生懷里接過近近,張瑾瑜無比小心翼翼,近近這個小鬼頭又樂呵呵地對著張瑾瑜笑,吹著口水泡泡,看的他們這群人心都化了,張瑾瑜更是“心肝寶貝”地著。惹得一旁的張承遙酸溜溜道,“爸,我印象里還從沒見你這麼溫地對我呢?”
張瑾瑜笑瞇瞇地逗著近近,睨了張承遙一眼,“多。”
張承遙撇了撇……好委屈好難過,寶寶心里苦卻不說!
…………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楚瑤剛剛洗完澡,懶懶地躺在床上。
賀承一坐在床邊發呆,楚瑤輕輕地踢了下賀承一,被賀承一直接抓住了腳,“你干什麼呢?坐在那里發呆?”
賀承一一臉委屈地看著楚瑤,“我在吃醋啊,今天陳然和張瑾瑜當著我的面,毫不掩飾地表達對近近的喜,你說他們是喜歡近近,還是屋及烏?”
楚瑤覺得忒無語,直接掄起旁的一個抱枕朝賀承一扔去,“呸!你瞎說什麼呢?當然是因為近近可啊!”
賀承一嘆了一口氣,捉住楚瑤的腳咬了一口。楚瑤只母喂養近近一個月,現在近近主要是吃,自從楚瑤哺期以來,賀承一一直覺得上帶著一香甜味道,沉迷不已。
賀承一雙眼暗了暗,他順勢爬上床躺在楚瑤旁,一把抱住楚瑤,湊在耳邊輕聲道,“我只是嫉妒啊,在我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是他們參與了你的人生軌跡。”
見他還在說胡話,楚瑤挑了挑眉掐了賀承一腰間的,賀承一立馬話音一轉,語氣微沉,“不過他們沒有等到你,而我用一生終于等到了你,你這輩子都被我圈住了。”
楚瑤回抱住賀承一,輕聲道,“傻子……”
“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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