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田菁菁而言,這頓飯真是吃的抑無比。在陸渲冉面前都不敢大口吃飯了,咀嚼和吸溜的聲音稍稍一出來,就覺得分貝驚人。尤其是旁邊還坐著郁的荊鉻,覺自己的一言一行正被荊鉻審視。
唯有管瞳,在冒菜里挑出他最喜歡吃的牛和黃,另外一邊從宮保丁里挑出花生米和青筍丁,細細品味,加班的疲累一掃盡銷。
吃到七分飽,才發現周圍的氣場不對,于是主打破沉默:“陸老師,我和菁菁已經把事故報告做的差不多了,你稍后幫我們看看。”
荊鉻卻突然說話:“別人要用幾天才做完的事,你一個下午加晚上就做了,不如放兩天再報。”
管瞳不解:“為什麼?”公司不是要得很急嗎?為了這次事故,已經煩了兩三天,可不想再拖下去了。
陸渲冉也跟著點頭:“不如,緩兩天吧?”
連田菁菁也用眼神附和。
管瞳:“那我接下來兩天干什麼?”
“就在這辦公室待著,核實報告容,實在坐不住了,到生產一線去看看。再不行,你就看手機,刷小視頻,追兩部劇啥的。”荊鉻道。
盡是一些人浮于事的建議。管瞳心中對荊鉻又生出了不滿。原本想要破冰的那頓飯不歡而散后,其實想找機會和荊鉻和好的。現在卻覺得,兩個人已經長為不同世界的人,即便和好,也不會有共同語言了吧。
但最終,還是采納了荊鉻的建議,這讓荊鉻倍欣。如果荊鉻知道管瞳的真實想法,恐怕會恨死自己的多。
接下來兩天風平浪靜,只是公然魚讓管瞳非常不適應。好在網友渲染最近似乎比較閑,不時發消息和探討研發上的一些問題,時間倒過得還快。
兩天后,管瞳向徐之厚提了事故調查報告,陸渲冉還在上面簽了字。集團公司經過評估,認為管瞳理事故及時,不應被追責。同時,集團分管生產的副總馬達通過視頻會議約談了羅霖輝。雖然羅霖輝并沒有到分,但他和徐之厚兩人在云鼎的影響力已經有了落差。
在隨后的人事調整中,黃芮春果然升任了生產管理部經理,王永昌退休。這都是大家意料中的,而大家沒有料到的是,管瞳沒有降職,而是升任了徐之厚分管的生產技部部門經理。之前的梁經理則調到安全部工作。
雖然僥幸沒有被辭職,還升了職,也沒被黃芮春比下去,可是管瞳不得不承認,僅靠工作而不調商搞好關系,在云鼎的職場真是艱難。要和一個有關系的人競爭同一職位,那就是不自量力。如果不是這一次險中轉勝,很可能就在黃芮春手下窩囊氣了。說到底,自己還能升職就是僥幸。
不想,同樣一個職位,為什麼自己需要付出很多,但別人僅僅是投胎好、有關系就行。都說只要努力,人定勝天,可是現實卻很打臉。
田菁菁難得地鼓勵:“對于普通的打工人而言,你能在那麼困難的境地走到這一步,就已經是我們打工人的勝利了。”
話雖這麼說,管瞳還是希有機會能夠回到研發上。投到自己熱的工作中,在反復的實驗里尋找到要的那個確切結果,那種沉浸式的工作,才是最適合的。于是,在接人事的任命前,找徐之厚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徐之厚倒是直接:“沒問題,公司也是要對年輕人進行多崗位鍛煉的。如果你在三年后還想回研發崗,一定滿足你。但是接下來的三年,先在生產技部好好干。鍋里有了,碗里才有,你現在的工作很重要,是在給云鼎補鍋。”
當領導畫餅的時候,憨厚的打工人都是買賬的。管瞳想想也行,自己雖然在生產管理部磕磕,但也出些門道,如果能夠把生產這條線理順,那這工作還是有意義的。于是一口答應下來。
人事部門很快宣布了陸渲冉的新份:云鼎公司特邀研發專家,負責在云鼎進行研發指導。也就是說,接下來陸渲冉會在云鼎待三個月不等的時間。
徐之厚打聽過,陸渲冉在仟和的合約是三年,其中半年用于子公司底考察、以及行業流。這麼珍貴的半年時間,竟然就出一半用在云鼎,云鼎只是生產負極材料,負極材料的利潤率比正極材料可了很多,為什麼研發專家會扎云鼎呢?難道這是上面的某種深意?徐之厚向來謹慎,對陸渲冉更加客氣。
羅霖輝也解讀出很多意思,他對自己的“政治嗅覺”向來自信,他判斷,仟和的上層管理正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在這次事故后,管瞳竟然還了贏家。
他也是閱人無數的,知道管瞳的能力很強,但是這個人臉蛋長得好,腦瓜子卻沒長好,不開竅,到云鼎工作這麼久,一頓飯也沒請他吃過。這樣的下屬,注定和他不是一路的。如果管瞳是個中庸之才也就算了,偏巧還鋒芒畢,反骨昭然,這樣的人留著早晚會為自己的絆腳石。借用這次事件,讓管瞳背鍋,同時討好仟和上層,順利注資,這本來是他算計好的,卻來了一個陸渲冉攪黃了。
作為一個領導,還怕整不了一個下級?羅霖輝不把管瞳當回事,但是管瞳被徐之厚所用,他就很不爽。于是他給黃芮春的工作加碼,要讓黃芮春在工作上贏過管瞳。
雖然云鼎的兩個高層對陸渲冉的停留都諱莫如深,但是廣大職工卻都歡天喜地。據說有一個部門的職工因為太高興,專門請部門的人喝茶,以示慶祝。
管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竟然有些怪怪的。但立即自我解釋:陸老師太優秀了,親和力強,任誰都會喜歡,想和他共事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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