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秋冷淡地行了一禮，“多謝二姑娘，夜深了，請姑娘保重早些休息。”

這是下逐客令了。可薛瓊已不會再憤慨，輕聲道，“好。還有一件事，伯母病了，勞煩轉告姐姐。”

采秋這才容，擰眉道，“病了，嚴重麼？”

薛瓊道，“不算很嚴重。”

那便是有點嚴重了。薛瓊沒有必要撒這種一就破的謊話。采秋心里有了數，道，“我會轉達的。”

薛瓊平靜地離去。采秋目送走遠，接過吳嬤嬤手中的劍，仔細檢查一番。

劍的確是好劍，劍鞘鑲嵌著細膩玉珠，劍華流轉吹斷發，劍柄尾端系著一條白流蘇，應該是被香熏過，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富貴人家都喜歡熏香。采秋聞聞那香，只是很正常的類似花香的味道。

將劍還給吳嬤嬤，道，“嬤嬤便將寶劍放進書房，等公主回來再行安置罷。”

吳嬤嬤正沒有主意，自然聽的，進書房，將劍放在書桌上。

書房有些香氣，吳嬤嬤只當是劍穗的香氣，并未在意。采秋估著時間，去府門邊迎接嘉。

第章 第 章

◎殷緒中招◎

薛瓊送完寶劍, 立即帶著婢，乘了馬車出府。

將軍府往左的一段路，是去國公府需走的, 也是嘉回來需走的。

薛瓊讓車夫稍停了一會兒，等到遙遙看見公主那華的楠木馬車，這才讓車夫快馬加鞭。

兩輛馬車而過。

嘉回來時已有些疲乏，安靜枕著殷緒肩膀養神。不說話, 殷緒更不會說, 見春與知夏也閉口不言。

薛瓊馬車疾馳的聲音, 在夜里十分醒耳, 分外急促。知夏便推開小窗了一。

平安與薛非在馬車兩側騎馬，他們并不悉薛瓊的馬車與車夫, 但嘉的車夫卻是認識他們的，揚聲提醒道, “公主, 駙馬, 是夫人的車。”

夫人？薛瓊？這麼晚了還出府？嘉直起, 過車窗一看, 恰好看到馬車的影一晃而過。

平安驅馬靠近小窗，輕聲道，“看樣子, 是要回國公府。”

國公府怎麼了麼？嘉心中疑, 但薛瓊的馬車速度太快, 要問已是來不及了。最后道, “先回將軍府。”

大車回到府門前, 采秋正文靜地站在那里, 平安愉快地喚了一聲, “采秋姐姐。”

采秋對他淡淡一笑，待馬車停穩，上前來扶嘉。

嘉坐到小窗邊上，問，“府中發生何事了麼？”要不然采秋也不必特意迎到門前。

采秋擰起了眉，有些不懂薛瓊的用意，“晚上二姑娘來南華院，將大公子的寶劍送來，說是不忍它蒙塵，給駙馬爺用，還說夫人病了。”

看起來就是簡單地送劍與告知信息，但兩院恩怨頗多，這種“簡單”反而令人心生懷疑。

采秋口中的夫人，自然是鎮國公府的夫人。嘉也蹙起了眉，結合方才薛瓊快馬回國公府的形，李氏應當是真病了，病得還很急。

可與薛瓊，從前就往來，殷弘死后，更是彼此都不愿多看一眼。薛瓊今晚偏偏又是送劍又是通知信息，這……很難令人不懷疑。

嘉問道，“寶劍？什麼樣的寶劍？”

采秋道：“便是很正常的寶劍，奴婢已檢查過了，沒有問題。讓吳嬤嬤放在書房，等公主決定安置。”

采秋辦事穩妥老練，既說沒有問題，便是沒有問題。不管薛瓊背后是什麼心思，嘉只覺自己和殷緒都不可能要這仇人的寶劍，也不會領薛瓊的人。

但是要特意還回去又添一件麻煩，嘉只當沒這回事，干脆道，“把劍收在庫房吧，我去國公府看看。”

知夏憂慮道，“其中是否有詐？”

嘉凝神思索，薛瓊送劍，說的是不忍夫婿寶劍蒙塵，而不是其他；嘉的馬車十分顯眼，方才錯而過的時候，也未有特意停車與寒暄。

薛瓊的態度并不殷勤，不殷勤，便顯得沒那麼奇怪了。嘉與李氏關系見好，無論如何，李氏生病，合該去看一看。

嘉決斷道，“勢單力薄，便是有詐我們也不怕。”

殷緒握住的手腕，低沉道，“我陪你一道去。”

嘉看了眼外面的天，搖頭，“這麼晚了，父親和夫人多半已經歇下，便無需勞師眾了。”殷緒一個駙馬婿，此時探李氏并不方便，反而勞薛府上下。嘉兒回去，倒是可以隨意些。

殷緒不以為然道，“我不放心你一人涉險。”

嘉安地看了看他，“若說危險，是你比較多，便留在府中，安全些。薛非與平安留給你，我帶府中的護衛。我是公主，無人敢怠慢。”

說的在理，又如此堅持，殷緒終究皺眉妥協，“那我等你回來。”

嘉微微一笑，“好。”

于是殷緒下車，薛非與平安留下，采秋去喚了六個護衛，嘉一行又折轉國公府。

那一邊，薛瓊卻并沒有前往國公府，而是在一個路口折轉，繞行著返回將軍府。

手里緩緩挲著一個瓷瓶，那瓷瓶中裝著的，是青樓老鴇給的藥。

說府中妻妾眾多，夫君難免有時力不從心，加之錢又給得足，那老鴇便給了好幾種藥，有水劑，有燃香，還有藥，可以換著花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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