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低聲問道。

殷緒迷道，“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夢里也是細雨連綿，他渾滾燙，似乎是發熱了，著子，漉漉坐在暗的屋角。

嘉以為他做了噩夢，語氣更顯溫擔憂，“夢到了什麼？”

殷緒轉頭看，低沉道，“我夢到了，你。”

嘉也十分疑，“夢到了我？”和有關的噩夢會是什麼？

夢里嘉秀的臉，被防的琉璃燈盞照亮。周圍很黑，只有站在芒中，溫地與他說了什麼。但他沒有聽見。

殷緒確信自己現實中并沒有經歷這樣的場景。但嘉束中的模樣那般清晰。他將抱了些，輕聲道，“夢到了你，很。”

嘉幽怨看他一眼：明明這邊正擔心著，他怎麼忽然孟浪起來了？紅了耳，依偎著，沒有說話。

到達殷府門口，雨仍未歇，地面已有淺淺積水。殷緒先下車，看了地面的水意，轉阻止后跟著要下車的嘉，“等等。”

嘉溫順地站住，探詢地看著他。殷緒直接用行代替了回答。

只見他出左臂，微微矮下子，攬過嘉的雙托住，就這樣單臂將抱了起來，轉朝府門走去，神十分淡定，毫不覺自己做了什麼驚人之舉。

口中還鎮靜解釋著，“地上，你不能沾水。”

嘉冷不防被抱起，連忙扶住他肩頭，面頰飛上紅霞，窘得死死埋著頭。這人忽然抱人也就算了，還用抱小孩的姿勢，真是…………

算了，他也是好意，還知道解釋，也算有理有據；力道又這麼溫沉穩；下著雨，東英院西芳閣的人又不會出來……

嘉耳發燙，低頭坐在他手臂上，一言不發。

殷緒則想起了永惠公主的那一句：連我也抱不，要你何用。他不僅抱得嘉，還能單臂抱得穩穩的。

殷緒材高大，見春高高舉著傘遮在二人頭頂，十分吃力。薛非沉默地將傘拿過，替撐了起來。

殷緒一直將嘉抱垂花門，到了廊上再沒有水，才將放下。

嘉沉默地回到南華院，一直不怎麼與殷緒說話，直到晚膳的時候才好。

接下來的時日，一直風平浪靜。殷緒按照太醫的囑咐，每日小心活右臂，練習左手刀法。嘉則準備起了搬家的事。

并未花心思在陳昱的生辰上，陳昱不配，只想到時候再隨便從自己庫房中尋一個貴重什便好。

時節進八月，暑熱終于徹底退去，秋意漸濃，天高氣爽。

殷緒手臂上的竹片已拆去，恢復良好，雖仍需小心注意，不能大力練武，但一些基本作已是無礙。

告了一個月的病假，駙馬都尉開始上朝，辰時末他回來，換下服，與嘉一道邁花廳。

吳嬤嬤與采秋將早膳端了上來，嘉邊給殷緒布菜，邊問，“一會兒我去與大將軍說搬家的事，你可要與我同去？”

殷緒從細膩白瓷碟中夾起一塊桂花糕，送到嘉邊，平淡道，“你去便好。”

他實在不想見殷烈。且他對這個父親只會，別到時候干擾嘉的計劃。

嘉配合地咬了一口糕點，口細膩糯，齒生香。殷緒又自然地收回手，順著嘉咬過的痕跡，將糕點吃下，姿態十分自然。

如今嘉已不會因這細微的曖昧而窘，只耳微紅，道，“那好。”

嘉去了前宅，殷烈的書房。

日子總要繼續，大將軍仍需履職。一個月過去，殷烈面上已恢復，見著嘉，平靜地行了一禮，“公主殿下。”

嘉點頭，“公公。”

兩邊往來已幾乎沒有，連父子兩上朝，都是各走各的。嘉開門見山道，“今日前來打擾，是有一事，想與公公相商。”

“公主請說。”

殷烈淡漠，嘉也只是表面謙和有禮，眼神與語氣卻都疏冷，“我最近與駙馬商量，想要搬出去住。”

殷烈的眉頭頓時深深擰了起來，滿臉寫著驚詫和不虞，“搬出去？”他和秦氏都還在呢，這就要分家？不是打他們的臉麼？

嘉忙道，“還請大將軍息怒，都怪我氣，想住更寬敞的地方。我又喜靜，南華院雖好，卻是鬧騰了些。”

前有殷翰夜闖，后有薛瓊下藥，殷烈聽著這話，總覺得有點諷刺。

但事到如今，殷烈也沒有愿再遷就公主什麼。已給最大的的院子，還能怎麼樣呢？總不可能再空出一個院子，花大價錢與大力修繕——又不是什麼齊心的好兒媳。

他也不敢勉強公主聽從自己。至于殷緒，從前他就管不了他，如今得了公主這個靠山，他更管不了。

殷烈煩躁道，“行，公主想般便搬吧！”左右又不止傷他一人的臉面。

嘉都自認氣了，自然不覺得會傷什麼臉面，只要與殷緒過得順遂。

殷烈同意，嘉勾，沒什麼緒地一笑，“多謝大將軍全。我與駙馬東西頗多，到時候恐怕要勞府中仆從，還請大將軍勿怪。”

殷烈許久沒有氣得咬牙的覺了，如今又到，卻又不生生按捺，一時間神扭曲，“公主請便！”

嘉回到南華院，殷緒已換了短打，在玉蘭樹下練武，一把長劍舞雪回風，極端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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