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憂慮地將錦緞接過來，細細打量那玉佩，又小心地拼拼湊湊。玉是和田玉，質地并不上乘，大約看得出來是個圓形，上面淺淺雕刻著手托凈瓶的觀音，雕工也一般。

玉并不是價值連城的好玉，只是對殷緒而言，一定十分貴重。嘉擔憂道，“駙馬還在朝中……只能先去尋一個一樣的玉佩，而后再好好向他道歉。”

主仆二人來到城中最大的玉行。掌柜的并不認識嘉，卻認識一的華貴飾，因此十分殷勤。

嘉將玉佩碎片給他看，詢問他店中是否有一模一樣的。

那掌柜笑道，“此玉佩款式普通，眼下雖尋不到一模一樣的，但只要一天時間，小的便可為夫人仿制出一塊來，保管玉質更好、雕工更良。”

嘉也只得答應，付出定金之后，便回轉將軍府。不多時聽到得得的馬蹄聲，大車緩緩停下，車夫喚道，“駙馬爺。”

殷緒下馬，將馬韁扔給薛非，上了嘉的馬車，坐到邊。見春自坐到了外邊。

“你怎麼來了？”嘉看著他，有些詫異。

“回府聽說了玉佩的事，便過來接你。”殷緒朝出了手，“玉佩呢？”

嘉臉歉意，小心地將被錦緞包裹著的碎片，放他掌中。

殷緒低頭掀開錦緞，看瑩白碎片在自己眼前展，現出幾追憶神，“這是娘親的，不過不是你的下人打碎的，早在三月，太后召見我那一日，便已被殷翰摔碎。”

“太后召見你的那一日？”嘉想起來了，蹙起秀的柳葉眉，“那日你臉上帶傷，就是殷翰打的？”

殷緒低頭著，沒有作聲，只是默認。

嘉理著那日的事。殷翰摔碎了殷緒的母親，殷緒與他打了一場，而后宮面見太后，回去后又……

嘉清亮的眼中寫滿了心疼與憤怒，“回去后你又被殷烈打了好幾十板子，便是因與殷翰相斗？”

殷緒奇怪道，“你怎知我挨了幾十板子？”

“薛瓊說的。”嘉仍想著殷緒挨打的事。殷翰一個紈绔，必然打不過殷緒，周氏卻又是個會哭慘裝可憐的，所以他們就是那樣顛倒黑白，害殷緒挨好幾十板子的麼？

嘉問道，“那殷翰可了什麼懲罰麼？”

殷緒不嘉為自己氣壞，輕輕順著的肩背，“已過去了。”

若是殷翰罰，殷緒大可直說，這樣的勸，只說明殷翰并沒有到懲。

嘉面仍是不好，又問，“他為何摔壞你的玉佩？”

見嘉態度堅持，自己若是不說，只怕要一直問下去。殷緒神無奈而溫，“他自小不喜我，常與我找茬。”每次找茬必然引起斗毆，斗來斗去積怨多了，更是沒完沒了。

所以是故意的了？嘉只覺得心口燒得慌。殷緒那樣珍視的，連都不敢一下的東西，就那樣被殷翰故意摔壞。

殷緒手摟住，低聲道，“不氣了，我現在已過得很好。”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嘉枕著殷緒口，委屈得聲音都變了。

撇開被陳昱磋磨的那幾年，嘉其實沒過什麼氣。是最寵的公主，人人哄著、順著。

即便后來陳昱令委屈，可他是皇帝，又曾是信賴的人，殷翰算個什麼呢？

嘉當真替殷緒氣得不行，又覺得自己當初罰殷翰每日練武兩個時辰，真是太輕了。

見心之人為他氣這樣，模樣生又惹人憐。殷緒心中，低頭親吻的額頭，“那便回去找他算賬。”

回到府中，嘉先去尋了殷烈，殷烈此刻不在前院，恰好在周氏院中，嘉便與殷緒轉了過去。

這是周氏的居所，殷緒不便，嘉便也停在小小庭院中。院中仆婦還不值得公主開口，見春上前道，“公主與駙馬有事相詢，還請大將軍一見。”

仆婦連忙進稟報。

殷烈如今一聽嘉公主來找，便覺得來者不善麻煩叢叢，但嘉做事周到，從沒什麼錯，殷烈也不敢失了分寸。況且前幾日太后還提醒過他，要他注意公主與駙馬的安全問題。殷烈只得讓仆婦快請。

嘉與殷緒這才進廳堂，殷烈與周氏快步迎了出來，道，“公主請上座。”

“大將軍客氣，”嘉面平靜中著疏冷，不給面子與他們細說，只道，“南華院事多，坐便不必了，請問大將軍可識得此？”

見春將被錦緞包裹著的玉佩碎片送上前，讓殷烈細看。

殷烈看了兩眼，疑道，“一塊玉佩？”周氏卻是立刻眼皮狂跳，心中猜到，只怕是當初殷翰打碎的那塊駙馬的玉佩。

嘉道，“這是駙馬的亡母，萬分重要。三月太后召見那一日，被三弟故意摔壞。”

殷烈眉峰攏了起來，想起那日的事：他一回府，就被殷正告知，殷緒被太后召宮中；隨后周氏又帶了殷翰過來哭訴，說殷緒發狂欺負殷翰，將他打得遍鱗傷。

卻不料，其中還有玉佩的事？殷正轉頭向周氏，“還有這事？”

周氏住心虛，知道嘉公主與邊的下人每一個都好生能耐，遠比殷緒這個沉默叛逆的孽種難對付，萬般小心地弱道，“玉佩是翰兒摔壞的，只是并非故意，而是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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