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這個妾氏同樣不值得嘉開口，見抵賴不認，嘉卻不想多費舌，只轉頭問殷緒，“此事可有人證？”

殷緒從前遇事冷若冰霜從不辯解，此時面對嘉卻是極端溫，“殷翰邊的小廝，院中的仆從，皆可作證。”

嘉便對殷烈道，“還請大將軍嚴加審問。”

嘉這邊如此理直氣壯，殷烈已信了。這事背后還有自己是非不分的作為，查出來便是丟臉。殷烈頓時煩躁，遷怒于周氏一房，按著下人一番嚴厲審問，很快查出了真相。

殷烈大為火，惱怒地瞪著周氏，訓斥道，“你便是這樣教兒子的？！還說兒子無辜，都是緒兒欺負他？！”

周氏仍想抵賴，故作委屈哭道，“老爺，妾沒有！妾……妾也沒有撒謊，往日翰兒一是傷，您都是看見的呀！”

無需嘉如何，見春呵斥道，“放肆！證據確鑿還敢抵賴，公主與駙馬豈是你能污蔑的？！”

周氏嚇了一跳，仍只對殷烈哭訴，以求得他的心和庇佑，“老爺，妾也是關心則……”

殷烈怒火沖天，指著罵，“閉！回頭在與你算賬！”

轉頭克制地與嘉說了一聲“公主稍候”，殷烈直直奔到殷翰書房中，周氏哭得跌跌撞撞地跟上。

周氏說殷翰在看書用功，不料殷烈看時，逆子正枕著書本，睡得昏天暗地。

殷翰昨夜又溜出去喝酒。他曾與友人打賭，公主與駙馬一個月便要決裂，如今時間過去，自然是輸了。之前殷弘新喪，周氏管得嚴，殷翰昨日才找到機會出去請酒。喝得晚了，白日自然困頓。

殷烈瞧他那不才的模樣，更是氣得頭上冒火，上前提溜起他，啪的一掌把他打醒，又咬牙喝令家仆拿家法來。

他還記得殷翰不得軍營的苦，推說要在家看書，走科考的路子，結果他就是這樣走的？殷烈簡直怒不可遏，一時連嘉還在外頭也顧不得。

殷翰被打得鬼哭狼嚎，謊話連篇的周氏也被下令掌，哭得哀聲陣陣。

兩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嘉與殷緒回到了南華院。

婢摔壞玉佩一事，證明是誤會，見春轉去安排。嘉與殷緒回房。

顧嬤嬤與采秋已隨車隊去了瑾園，吳嬤嬤在外，房中只有知夏。令不要靠近，嘉將殷緒帶了耳房。

“你……下服。”嘉抿了抿，低聲道。

知道是要看自己挨過幾十板子的后背，殷緒略一沉默，將衫解下，背過了。

殷緒瞧著瘦削，材卻并不瘦弱，加上這段時日被南華院上下照顧著，錦玉食，無需心，更是強健。

嘉的視線，掠過他起伏的肩膀，落在他寬闊的脊背上。

早在之前幫他沐浴的時候，嘉便發覺，他后背的皮較之他，更為糙一些。當時窘不好發問，如今卻徹底明白，那一寸一寸的糙，都是一次一次的委屈。

嘉心疼道，“殷烈是不是經常對你杖責？”不就好幾十板子，換了，只怕十板都熬不過去。

那些都不是好的記憶，殷緒輕聲道，“都過去了。”

殷緒越淡然，嘉心中越是揪疼，眼眶都發了。抬手，輕輕過他背心的糙，就見殷緒凹下的脊骨和拔的肩胛，山巒起伏一般了。

殷緒轉捉住的手，眼神有點危險，低聲道，“不要。”

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嘉略惱地瞪向他，正要問他當時是不是很疼，殷緒已摟過的細腰，右手住致的下，低頭吻下。

從耳房出來，嘉喝過一杯茶水，才冷靜下來。殷緒仍去練武，嘉則喚了吳嬤嬤過來。

端坐在主座上，微微嚴肅了神，一時威儀盡顯。

吳嬤嬤跪到前，“公主殿下，您喚老奴？”

上次疏忽大意，讓薛瓊鉆了空子，將燃著催香的香爐扔在了駙馬書房中。雖是無意，造的后果卻嚴重，公主便罰了三個板子和三個月的月錢。

吳嬤嬤也知自己犯錯，對懲心服口服，唯恐公主心生厭煩，一直到現在，心中都是忐忑的。

嘉想過，瑾園太大，需要許多人打理。吳嬤嬤一段時間以來，頂著尷尬份，辦差卻是盡力的，品也過得去，顧嬤嬤有時都會說的好話。上次薛瓊一事雖有失誤，一則人非圣賢誰能無過，二則，是吳嬤嬤信息太，不知自己與薛瓊的恩怨。不知道，便不能苛責。

吳嬤嬤已過懲罰，吃一塹長一智，以后應當更加穩妥。重新培養一個嬤嬤耗時耗力，嘉便還是想給一個機會。

素容道，“吳嬤嬤是殷府老人，如今本宮與駙馬要走，你是想留在殷府，還是隨本宮去瑾園？”

忐忑不已的吳嬤嬤，聞言卻十分驚喜。還以為公主不會再用，不料卻還愿給機會。

吳嬤嬤在殷府本就不重用，才會被派遣到南華院，得一個尷尬份。如今在南華院已伺候過一段時間，中間又參雜了殷弘之死，秦氏以后只怕遷怒，留在府中更尷尬。

人不能左右搖擺，即便對殷府有舊，卻也不能當斷不斷。吳嬤嬤磕頭道，“多謝公主殿下給老奴機會，老奴愿去瑾園效犬馬之勞！”

嘉臉威嚴，問道，“那以后面對殷府眾人，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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