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他到底想做什麼◎

有嘉和殷緒在場, 陳昱對這場慶功宴充滿了冷漠與厭煩，但太后在意，而他也需獎勵功臣來穩定人心, 因此還是按捺著子出席了。

喝酒慶賀過之后，陳昱便說起了正題，只是語氣冰冷，一副全不走心的模樣。

“這次青州平定, 諸位立下汗馬功勞, 理當嘉獎。”

至于如何嘉獎, 太后特意與他提了殷緒的, 他懶得費心思，便答應了。

陳昱冷漠地笑道, “定遠將軍殷緒，出奇制勝, 勇冠三軍, 此次平叛中得首功, 當大賞。特擢忠武將軍, 賞黃金千兩。”

諸人一片恭喜聲, 殷緒鎮靜地拱手道謝，姿態比從前更沉穩，仿佛泰山崩于前都無法令他改。

太后舒心地笑起來, 越瞧殷緒越喜歡, 當初嘉說他姿英武, 氣度不凡, 是能托付終生之人, 當真一個字都不錯。

嘉也笑了起來, 忠武將軍是正四品上。重生第一年能取得這樣的果, 當真令人開心。至于陳昱，他懶得看一眼，嘉亦是。

陪在一旁的殷烈看著當初百般惱恨的逆子，心中一片復雜。

他曾以殷弘為傲，對殷緒百般不齒，覺得這個逆子這輩子都只能是殷府的恥辱，卻不料，最后卻是殷緒，在不及弱冠的年齡，取得了殷弘都比不上的就。

何況殷弘雙十年華出任中郎將，多有家族的蔭蔽，殷緒這忠武將軍，卻是自己千里辛苦奔波，一刀一劍拼出來的。

這個逆子，能力確實卓越，子……子也是可怕的。他什麼都知道，知道皇帝對他的屢屢暗殺，知道長兄對他的毫不容。他什麼都知道，卻不毫痕跡，就那樣不聲地除掉敵人。就連此刻，面對最大的仇人，他面也是毫不變……如此能忍的子，必然是能大事的。

如此能忍，卻又特意與自己說那番話，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殷烈心緒激地猜測著。他腦門有些冒汗，不敢多猜，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逆子說得不錯，他沒必要再為薄寡義的皇帝拼命。親兒子和仇人皇帝之間該怎麼選，他很清楚。

大齊的大將軍心中一番驚濤駭浪無人知曉。之后沈如海、丁肅等人也得了封賞。其余有功之人諸如周凌風，雖未面圣，卻也獲得提拔。

陸行舟被追為通議大夫，特賜一等伯爵。寧國公府嫡長子長媳面蒼白地謝恩。

不多時陳昱的忍耐終于到了盡頭，皮笑不笑地與眾人告別，而后離去。

今日初二，天氣又冷，皇帝一走，諸位將領也都各自告辭，嘉起，乖巧地笑著走向太后，殷緒沉默地跟上。

太后親昵地握住了嘉的手，又拍了拍，慈道，“恭喜駙馬的話旁人已說了許多，今日我便恭喜恭喜我的嘉，得遇如此良人。”

嘉看了一眼殷緒，臉上的笑容又甜，一時水眸更亮。沒有謙遜推讓，而是紅著耳道，“駙馬確實很好。”

“你呀你！”太后大笑，調侃地點了點的手背，“一點都不舍得委屈駙馬。”

嘉抿而笑，頸泛紅，又看了一眼殷緒，殷緒也正看著，眼神專注，眉目溫。

嘉攙扶著太后出殿，太后邊走便笑，“今日哀家便不留你們喝茶了，你們小夫妻自己回去關起門來喝。”

難得太后如此開心地說笑，嘉依賴地靠著太后的肩背，撒道，“可今日嘉想陪著太后娘娘。”

太后故意笑道，“除夕夜陪了，今日也陪，你不煩哀家卻煩了。”

兩人又說笑了幾句，出了殿門，寒風凜冽而來，嘉幫太后攏了攏襟，送太后上步輦。

太后卻止住了步伐，面凝重下來，“嘉，哀家還有一事想要問你。”

知道太后要問的，恐怕不是什麼容易回答的問題，嘉面亦沉靜下來。

果然太后正問道，“你和皇兒，可是又發生了什麼？最近昱兒臉得能下起雨來。”

了解自己的兒子，去年臘月他還心頗好，過了一個年，便整天郁悶不解了。陳昱脾氣不好，嘉卻是乖巧溫順的，太后便想找問出答案。

其實心中也有自己推測的答案，只是仍想問出來，求一個塵埃落定。

嘉出為難的神，沒有說除夕那夜的事——那夜的事要向太后告狀，機會多的是，但殷緒已有計劃，還得與殷緒商量之后再決定下一步行。

于是嘉只低聲道，“也沒發生什麼，只是……興許是我……對皇上有些冷了，這才怒皇帝。”

太后重重嘆了口氣。陳昱不顧殷緒的存在，對嘉不和禮數地示好，嘉冷待他是正確的。怎麼的昱兒越來越不懂事呢，盡鉆牛角尖，一肚子書都白讀了。

那邊太后心里埋怨責怪皇帝，這邊嘉想了想，屈膝就要往地下跪去。

此時天已轉晴，紅燦燦的太照著，卻沒有毫暖意，地磚上還滿是雪水浸過的濡和冰冷。殷緒見嘉要跪，下意識拉了一把，但沒有拉住，于是也跟著跪了下去。

嘉低頭跪在太后腳邊，心中酸，卻仍直言道，“也許嘉這輩子與皇上的關系都無法好轉了，是嘉讓舅母失……”

總歸要和陳昱當眾反目的，并且還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提前對太后略作提醒，也好讓太后有個準備。打破太后的希固然歉疚，卻并不后悔。嘉心中想著，半是理智半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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