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來到了祭宮。

第79章 第 79 章

◎得令人覬覦◎

祭宮在皇宮邊上, 是一個面積廣闊、氣勢磅礴的三層高臺。從下到上一層比一層小，然而即便是最上面那一層，也有數丈見方, 居中擺著玄鐵浮雕桌案，桌案上則是獨北奕特、花紋的巨大陶。

嘉一行到時，祭宮里里外外，全都是人。最下面是普通百姓, 如螞蟻, 一眼幾乎不到邊。第一層高臺上站著北奕的低等員和富戶顯民, 第二層是給達顯貴和祭司們的, 最東邊的一，則分配給了大齊的使臣。

禮領著嘉一行, 沿著高臺左側的臺階上去。那臺階由巨石壘，一級幾乎有南齊臺階的兩級高, 嘉這樣材弱的, 本不方便上去, 累便算了, 關鍵是抱著擺辛苦登高的模樣, 十分難看失禮。

嘉正在猶豫，殷緒已麻利地彎腰，托住的纖腰和彎, 將抱了起來。

“你……”大庭廣眾之下, 嘉頓時紅了耳。

殷緒面鎮靜, 穩穩抱著地往上走, 低聲道, “沒關系, 北奕人不在意, 周凌風他們也不會在意。”

想想北奕人那般放得開，確實不會在意他們這一點親。嘉輕咳一聲，半是半是安然地待在他懷中，荑扶在他肩頭。

鄉隨俗、事急從權，周凌風他們也確實沒有在意，或扶或拉，幫見春三個也上了高臺。

高臺上沒有設置座席，嘉一行站在東側，看向高臺最上。

宇文韜一織金龍袍，面帶金的符紋面，手持鑲嵌寶石的黃金權杖，站在祭臺前方，俯視下方。

天高地遠，而他站在離天最近的地方，萬萬人之上的位置，手握權柄，看無數人聽他指揮，為他跪拜。這種覺……讓人膨脹，讓人迷。

他不信神，他就是北奕人的神。他還要做天下人的神。

健壯的祭司們抬著已宰殺理的三種牲畜上臺，放陶。宇文韜看著已淪為祭品的巨大雪獅尸，回過頭來，又看向下一層平臺東側。

金城日照強烈，晝夜溫差大。隨著日頭升高，嘉漸漸覺到熱了，將斗篷解開，遞給后的知夏。

宇文韜看了會兒，忽然揚聲笑道，“嘉公主，可愿扮作我們的雪山神？畢竟你是如此貌，又如此圣潔。”

北奕的臣民們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些惡意。

嘉蹙眉，殷緒安地握住的手，看向宇文韜，宇文韜迎著他的視線，挑釁地笑了笑。

那一刻，殷緒敏銳地意識到，這不僅僅是國君對使臣的挑釁，還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挑釁。他不單要打大齊的威嚴，還當真對嘉有所覬覦。

他的公主那麼尊貴，又那麼，走到哪里，果然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殷緒亦緩緩地笑了起來，眼神冰冷，又流出悉一切的徹來。他不喜多費舌，此刻卻不得不多說，“朝圣儀式隆重盛大，貴國竟沒有提前準備神？如此倉促輕率，倒是讓我等驚訝。”

朝圣儀式確實須提前準備選好扮作神的人，殷緒不僅看穿了他的，還反嘲一句。宇文韜略不快，隨即笑道，“開個玩笑而已，想必無傷大雅。何況貴國的嘉公主，確實是舉世無雙的人，讓人不自想要夸贊。”

他知在南齊的禮法里，男子如此當眾夸贊別人妻子是冒犯，他偏偏就要冒犯。

殷緒冷笑道，“替公主謝過陛下譽，只是舉世無雙這個詞，只怕會令貴國的人們傷心。”也不怕后院失火？

他的人們傷不傷心，有什麼打，倒是南齊人這能言善辯的，當真是令人討厭。等著吧，等兩年后他準備妥善——大齊的江山和人，他都要。

宇文韜轉頭，笑問站在另一邊的幾個皇宮侍，“人們，你們可傷心？”

那幾個侍自然奉承宇文韜，“陛下說得對，我等信服，并不傷心。”

嘉見宇文韜這一來一去欺負自己，挑釁殷緒，心中生惱，看了眼那幾個人，往前站了站，故意問道，“多謝陛下和使們夸贊，說起來，怎麼今日不見皇后娘娘？”

宇文韜，你得意什麼呢？你妻子可要跟人走了，給你好大一頂綠帽。

向來是高綰主尋，宇文韜鮮去找高綰，此刻他并不在意高綰在哪。時間已耽擱不，他看一眼嘉，笑道，“皇后有事未來——便開始儀式罷。”

北奕的禮又拿出碗大的酒盞，給嘉一行每人一個，然后倒滿。嘉看著酒發愁，殷緒低聲道，“無妨，倒給我便好。”

嘉頓時想起那晚，無論如何哭求，殷緒都沒有停下作，反而更加放肆。看向殷緒的眼神，頓時充滿懷疑和警惕。

殷緒失笑，又無奈，低聲道，“已喝慣這酒了，我有分寸。”

周圍全是北奕臣民，也不可能將酒倒掉，嘉只能淺抿了一口聊做分擔，然后把剩下的都給了殷緒。

后薛非平安幾人，也幫見春三人分擔了烈酒。

朝圣儀式繁冗漫長，沒有座席，嘉站得累了，殷緒半摟住的腰，令靠著自己。

好不容易挨到結束，已是日過中天，終于能用午膳了。殷緒又抱嘉下去，嘉心中發誓，以后這北奕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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