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德何能,得到這樣一個知心人。殷緒心腸寸寸,手了的發,將摟得更了些。
兩人溫存了片刻,嘉趁時機正好,問道,“你可曾想過,將陳昱廢除之后,誰來坐那個位置?”
殷緒思索片刻,道,“二殿下吧,畢竟他是正統,能得百擁戴。”
嘉為難道,“可若他登基,太后娘娘的份會很尷尬。”
殷緒笑了笑,寬地了的手,低聲道,“所以為了保護你,和你在意的人,我不會讓出兵權。”他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他,他只要在意的人喜樂順遂。
未免自己的說法顯得劍拔弩張,頓了頓,殷緒又聲補充,“二殿下是寬厚的人,想必不會苛待太后。上輩子他還幾次在皇帝面前幫你說話的。”
“幫我說話?”嘉詫異地眨眼,“我竟不知道。”
“你深居坤寧宮,許多時候都在養養病,不知道也正常。”殷緒緒有些復雜,陳皓對嘉的好顯而易見,就是不知這份好,是出于親,還是別的什麼——不怪殷緒草木皆兵,實在是他覺得嘉哪哪都好,那麼容易人喜。
嘉沉默,頓時對上輩子的陳皓,心中多出了許多愧疚。那時自難保,糾結在和陳昱、高綰的一團麻里,實在是對陳皓這個表弟不夠好。
而這輩子忙碌于殷緒殷府和陳昱的那些事,同樣忽略了陳皓。而出嫁時返回國公府,還是陳皓送嫁的。
嘉道,“趁你在家,明日請他來瑾園共進午膳,好麼?”
“嗯。”自然是好的,剛好殷緒可以觀察觀察,陳皓對嘉到底是何種。去年除夕夜的事,他再也不想有一一毫發生的可能。雖現在陳浩才十四,可也不是懵懂孩了。
事商量妥當,嘉當即喚來了采秋,吩咐宮請人。擔心請了陳皓不請別人會遭來非議,又囑咐道,“便說我是諒二殿下學業辛苦,請他出宮散心。若遇見平昌公主,也可一道請了,永惠公主便算了。”
采秋妥帖,麻利地去了,暮四合時,帶回了陳皓答應前來的消息。平昌公主母妃抱恙,須得在跟前照顧,所以不便前來。嘉便讓采秋與吳嬤嬤適量準備明日的膳食。
第二日,覺得宮中煩悶、早就想出宮走走的陳皓早早來了。他正是條的年歲,穿一金貴刺繡深,瘦削而筆,仿佛當風而立的一株白楊。
進瑾園,他先是好奇地四張了一番,隨即意識到下人們都注意著自己,連忙拿出了皇子的氣度,繃住了表。
殷緒來前院迎接,向他彎腰抱拳行禮。
陳皓打量著殷緒,目好奇中又出一點仰慕。他尚未到上朝議政的年紀,自百里仝被貶,接任為羽林衛統領將軍,實際并未履職,每日只在宮中念書習武。所以他很遇見這位曾經的駙馬都尉。
原本去歲殷緒青州平叛,沒有保護好陸行舟致他死,多算是和貴太妃一脈結了仇怨。只是永惠公主死了夫君,并不多麼傷心,后來反而有了解之。既不遷怒殷緒,貴太妃和陳皓便也不計較了。
所以現在陳皓看著殷緒,腦中全是殷緒智勇雙全的傳聞,眼神便流出向往來。
因為最近嗓子嘎難聽,陳皓不開口,裝著大人模樣,矜持道,“免禮。”
殷緒將他引到議事廳,嘉正在那里等著他。陳皓見著嘉,神緩和開來,出年人的單純笑意,恭敬地行禮,“皇姐。”
他三位皇姐,永惠最親卻也是脾氣最為不好,平昌調皮好捉弄他,只有嘉溫,是個合格的皇姐模樣,陳皓自然倍親切。
嘉也笑著點頭,“皇弟。”
殷緒站在一旁,觀察著陳皓模樣,只覺他眼神坦,并無什麼晦心思,微微放了心。
表姐弟二人寒暄幾句,嘉漸漸也發現陳皓介意自己的嗓音,從而故作高冷,頓時忍俊不,“邀月臺上風頗好,不如我與將軍帶你看看?”
陳皓算是好學,只是日復一日地學習難免單調,何況陳昱最近言行奇怪,他不知如何勸諫——母妃也不讓他勸諫。陳皓心中煩悶,索便寄山水,當即笑道,“好。”
三人沿著青石路往花園行去,走到花木扶疏的曲徑中。雖陳皓見過花園的無數景,但瑾園有瑾園的不同之,甚至更加自由。陳皓走在前面,皇子的矜持也忘了,左看右看,興致,大步流星,連后的嘉正懷著孕也顧不得。
可見這人,對嘉當真是沒半點想法的。殷緒徹底安了心。
站在邀月臺的欄桿邊,陳皓看著眼前的波瀲滟、蒼蒼蒹葭,接天蓮葉和各荷花,愉快地笑道,“等我以后建府,也要開一個這麼大的湖,湖里種滿藕荷。若誰又要催我讀書寫字,我便躲進荷花叢里,吃上一天蓮蓬不出來。”
殷緒和嘉都笑了起來。中午的小宴氣氛也是一片和樂,嘉胃口好了些,又被殷緒半哄半喂,吃了不。下午送走陳皓,嘉愧疚了許多。
晚上親地躺在殷緒邊,嘉覺得心頗好,好到幾乎忘了外面的腥風雨。
北奕的某一樹林中,做商販打扮的平安,彎腰用匕首在一塊巨石上刻下字句:“皇帝無能,奢靡昏聵;皇后無恥,奔齊主;國將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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