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先前敲定的流程,過了午后,收拾齊整之后,便帶著諸多侍從(越國公府的)和整整九十九抬的聘禮(越國公府的)從越國公府的北門出去,往西行進,繞一個大圈子之后,自南門府。
先去拜見老太君,再去拜見梁氏夫人,向姜家兩位出嫁了的姑母行過禮,便往姜邁院里去接人。
喬翎今日做郎君妝扮,那姜邁自然就得做新娘子了,只是無需像郎一般束起繁復的發髻罷了。
喬翎京多日,一直住在越國公府上,去見自己那傳聞中的夫婿,這卻還是頭一回。
想著府里人對姜邁的形容,心里邊有點雀躍——終于能見到了哎!
因為這熱絡的希冀,等真的見到之后,喬翎有些失。
倒不是說姜邁的相貌不像他人形容的那樣出眾,而是他怎麼還蓋著蓋頭啊!
喬翎打眼瞧見,頗覺詫異,再一思忖,明白過來。
姜邁的太弱了。
弱到無力手持團扇,完整個流程。
心里暗嘆口氣,不由得有些難過,這時候有人遞了紅綢的一頭給,下意識的看向另一頭。
時下講求紅男綠,喬翎作為娶的那一方穿綠,姜邁作為嫁的那一邊兒,當然就得穿紅了。
顧及著時節,那婚服其實并不算十分厚重,可層疊下來,也有幾重在,然而即便如此,穿到姜邁上,也仍舊有種長玉立的風姿氣度。
喬翎看他將手從袖之下出。
那是很好看的一只手,骨節分明,瑩潤,指甲修剪的整齊。
那只手握住了紅綢的另一頭。
喬翎心里的覺很奇妙。
稀里糊涂的,就要婚了呢!
還沒有舉行儀式,夫婦倆是不能說話的。
喬翎抿了抿,照應著姜邁的步速,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門去,往正廳去暫且拜別姜家長輩,擱下聘禮,抬起嫁妝(還是越國公府的),末了,又一道出門去。
這回走得仍舊是北門,只是改向東而行,慢慢悠悠的再繞一個大圈兒,最后趕在傍晚的吉時從南邊進門。
……
喬翎在外邊騎馬轉悠,還算是落得個輕松,越國公府里主持大局的梁氏夫人,才真是忙得腳不沾地。
與姜邁雖然是一年見不了幾回的塑料母子,向來將姜邁諸事都付給老太君,但今日這事兒,可不是能躲懶當甩手掌柜的!
作為高皇帝開國九公爵之一越國公大婚,在京的幾位公爵都會悉數前來,皇子公主們列席也不奇怪,就更不必說姻親故舊,乃至于朝堂諸臣了。
這麼大的場合,甩給老太君,自己置之不理?
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今日午后,宮里便陸陸續續的送了賞賜過來。
先是皇太后的千秋宮使人前來賜下,接著天子的賀禮就到了,在這之后,貴妃乃至于幾位皇子公主的禮也都依照份先后進府。
老太君在前邊迎旨,招待中來的中,廣德侯夫人姜氏同姜二夫人一在前堂待客,梁氏夫人總覽大局,小姜氏在旁協助。
底下人不住的來報,不太要的都回到幾位管事那兒去,實在要的,再由管事們報到梁氏夫人。
有人來報:“京兆尹連同金吾衛把控住了附近的幾條要道,該來的人都已經到位了。”
“知道了。”梁氏夫人點頭道:“備些好酒好菜給他們送去,今天到這兒值守的,都送個厚實銀封。”
另有庫房那邊的人來報:“中山侯府的賀禮,格外厚重呢!”
梁氏夫人便明白這是當日宮一事的后續,點點頭道:“知道了,收下便是。”
又有人報:“前院數著人頭,原先設置的席位只怕不夠呢!”
“那就再加設三百桌,后廚按五百桌的例來預備上,不怕多,只怕。”
梁氏夫人道:“大概上通了名姓的,就可以進來,左右不過是一些酒菜,大好的日子里,無謂鬧不愉快出來。”
還有人說:“大夫都已經預先請來了,預備著賓客歇息的房間也都安排好了。”
梁氏夫人聽得頷首,又了心腹陪房過來:“你去門口守著,要是喬家那邊有客人來,便好生請到前邊去,別混在外邊,到底也是正經親家,要顧及面的。”
陪房有點犯難:“請到前廳那兒去?”
那邊兒坐的可都是貴客,多有皇親勛貴之流,真要是去了,怕喬家那邊的人反倒不自在。
梁氏夫人躊躇幾瞬后道:“問一問他們的意思吧,要是他們愿意去,就該給安置上的,要是想清靜些,就領他們去我院子里吧。言語客氣些,但他們要是不懂事,也不必太客氣。”
末了,又補充一句:“先夫人那邊的親眷要是過來,一定要請到前廳去!”
陪房明白了:“噯,我知道了。”
梁氏夫人這邊要應付的真是千頭萬緒,一個月說的話都未必有今日多,正忙碌時,忽然聽見后有人了一聲:“琦華!”
梁氏夫人微震,回過去,稍稍繃起來的肩頭便松了下去。
無奈道:“姐姐,你又記錯了,我是琦英。”
來人是個中年子,著一朱紫窄袖圓領袍,腰束玉帶,臉頰消瘦,不怒而威。
卻是梁氏夫人的長姐,即武安大長公主與安國公的長,安國公府的國公梁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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