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奚趕忙攔住了他:“韓太太!”
他說:“好生回去,或許還能遮掩過去,服要是了,回去人看見,怕就說不清楚了……”
韓夫人在旁也勸:“哎呀,人家好歹是一番心意嘛!”
韓游于是鐵青著臉從屋里拿了兩個碗出來,盛了涼水,兜頭潑到兩人臉上了。
喬翎打個激靈,了鼻子,狐疑不定的打量四遭。
盧夢卿迷迷瞪瞪的了聲:“游啊……”繼而忽然驚醒!
喬翎大吃一驚:“這就是韓相公?!”
盧夢卿下意識的回答了:“是啊,這就是游……”
喬翎“哎呀”一聲,打量著周圍稍顯簡陋的院落,驚詫之余,欽佩不已:“韓相公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沒想到居然敢去劫獄!”
小奚:“……”
韓夫人:“……”
韓游:“……喂!”
韓游然大怒,火冒三丈:“你別胡說啊!!!”
第29章
深更半夜,韓家夫婦原本已經歇下,聽見外邊有些靜,起去看,因而見到了幾位不速之客。
小奚帶著兩個醉鬼,頭大如斗,訕訕的朝他一笑。
韓游:“……”
韓游驚駭不已,左右看看,瞠目結舌:“怎麼回事?!”
小奚言簡意賅的將事原委說了。
這才有了后邊那兩碗潑到臉上的冷水。
喬翎從迷迷瞪瞪的狀態當中清醒過來,打個激靈:“天,我怎麼出來的?!”
盧夢卿從迷迷瞪瞪的狀態當中清醒過來,打個激靈:“天,我又是怎麼出來的?!”
韓游恨鐵不鋼,想要發怒咆哮,考慮到左右四鄰,到底低了聲音道:“趕回去,別人發現了!”
盧夢卿覷著他的臉,掙扎著說了句:“燉……”
韓游大怒:“什麼燉?我看你們倆像燉!”
喬翎耷拉著腦袋,盧夢卿垂頭喪氣,像是兩只斗敗的公,訕訕然的從韓家出去。
韓游面黑如碳,韓夫人倒是忍俊不,披上服,卻問:“回去睡會兒?”
韓游“唉”了一聲,無可奈何道:“家里還有沒有啊?”
韓夫人便會意一笑,說:“還有兩只呢。”
韓游心煩意的擺擺手:“……我去殺一只。”
……
盧夢卿記得神都夜間巡游衛戍的值勤換班時間,喬翎記得從京兆獄門口到自己牢房的路線。
小奚提心吊膽的跟在后邊,打著送酒的名義調開了守門的獄卒,余瞥見那兩道影煙一樣的飄了進去,這才勉強將心放回到肚子里。
不到兩個時辰,喬翎與盧夢卿去而復返,重新回到悉的牢舍,呆坐幾瞬,四目相對,忽然間齊齊大笑起來。
喬翎笑完又說:“我早先見過韓相公呢,只是那時候并不知道他份,他大概也不認得我。他喜歡穿一布,到民間去跟底層的百姓閑話。”
盧夢卿道:“你今晚沒能進屋用茶,所以自然也就見不到,他廳中楹柱上了一副對聯——知屋者在宇下,知失政者在草野。”
喬翎由衷道:“韓相公是個好啊!”
這時候就聽樓梯傳來一陣金屬撞的鎖鏈聲,二人對視一眼,齊齊回床鋪上倒下,開始睡覺。
不多時,便聽有腳步聲近了,巡夜的獄卒托著簿冊過來,打眼瞧過之后,面帶幾分薄薄困意,開始記錄:
七月十九日夜,寅時初,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在最后了名。
又循著樓梯,重新登了上去。
換值的時間到了,一本本簿冊依次送到了獄頭,他狀似認真的收了擱在手邊,等人都出去之后,轉而就閉上眼睛,打起瞌睡來。
不同于朝中的文武員,獄頭乃至于獄卒的差事,很多都是世襲的。
畢竟正經的宦看不太上這地方,一來名聲不好聽,二來是真的難捱,在監獄里呆久了,即便不是坐牢,上也難免平添幾分戾氣,人亦沉。
獄頭的祖父也曾經做過獄頭。
也是祖父說,人有時候沒必要活得太認真,該懶的時候就得一下懶。
又悄悄告訴他,其實監獄里大多數值守的獄卒都只是走個形式,真正發生劇烈變故時,能在第一時間發起警報的,反而是獄頭值舍里窗戶正對著的那兩面嘲風鏡……
獄頭想象不出那兩面嘲風鏡會如何發出警報。
因為他在這京兆獄待了幾十年,還從來沒有遇上過越獄亦或者劫獄事件。
不過應該是真的吧,他想。
阿翁總不會騙自己的孫兒。
夜之中,那正對著窗戶的兩面嘲風鏡像是一雙銀的眼睛,靜悄悄的著這邊,寂寂無聲。
獄頭不由得又打起瞌睡來……
……
喬翎昨日實在是有些累了,先是婚禮,再是化瓜狂戰士,進了監獄還忙里閑小小的越獄了一下……
也不是真正養著長大的孩子,什麼地方都睡過,是以并不覺得這牢舍簡陋,躺在那張床板上,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倒是盧夢卿,大抵是心里憂慮的事多,早早地醒了。
聽隔壁沒有靜,他也不做聲,只是枕著自己的手臂,默默的對著天花板出神。
這時候就聽外邊樓梯間那兒傳來獄卒的聲音,伴隨著一陣稍顯嘈雜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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