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臉頓變：“你！”

英國公夫人用那雙玻璃球一樣的眸子森冷的看著，笑了：“今日出妻不，你留在英國公府，一定會死在我前邊，不信？我們走著瞧。”

世子夫人對上毫無緒起伏的眼睛，心下悚然，實在畏懼，不由得道：“太常寺卿！你來聽一聽，你還在這兒，就有人威脅想要我的命了！”

太常寺卿杜崇古臉有些為難：“英國公夫人……”

英國公夫人悠悠笑了起來，因這一笑，又咳嗽了兩聲：“杜大人，我嚇唬呢。”

斜一眼兒媳婦，道：“玩笑之語，怎麼能當真？我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婦，怎麼可能殺得了正當壯年的兒媳婦。”

太常寺卿只能說：“這種玩笑，您最好還是不要開了。”

梁氏夫人看看氣定神閑的英國公夫人，再看看明顯驚慌失措、了手腳的世子夫人，不由得暗暗搖頭，世子夫人就不是英國公夫人的對手。

這麼幾句話，就徹底的慌起來了。

世子夫人不想被出妻。

這幾乎會折斷的一生，繼而毀滅掉整個嘉定侯府的聲譽。

但是英國公夫人堵死了的另一條路——你不要妄想繼續留在英國公府，即便強留下來，我也會要你的命！

世子夫人自己曾經磋磨過兒媳婦，所以很清楚宅之中磋磨人的手段有多麼繁多。

甚至于英國公夫人不需要使用多麼繁瑣的手段，人把按住，一壺鴆酒喂下去，一了百了——反正英國公夫人也要死了，再怎麼輸，也輸不了多！

世子夫人畏懼于那樣的結果，所以一定會拼死掙扎，愈發激烈，可是并沒有多拿得出手的論據，越是掙扎，就越容易丑態畢，貽笑大方……

裴四夫人代替英國公夫人發問，幾個回合下來，世子夫人便要潰不軍了。

“憑什麼這麼審判我，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聲淚俱下，面赤紅：“做了別人家的媳婦，點委屈，不也是尋常之事？誰都是這樣的！”

喬翎道：“我不是。”

世子夫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癲人不能算數的！”

喬翎：“……”

梁氏夫人肩膀抖一下，強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喬翎憤怒的瞪了婆婆一眼，沒等說話，世子夫人又憤憤吐出來一句：“你以為誰都會跟你們家一樣癲，婆婆跟兒媳婦居然還打啵嗎？！”

喬翎：“……”

滿廳來客及英國公府的人齊齊看了過去。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就被平白無故被電了一下似的，肩膀立馬就不抖了。

怒目圓睜：“你胡說什麼呢？！”

世子夫人涼涼的道：“我能說什麼？我只能把越國公夫人說過的話再重復出來罷了……”

梁氏夫人轉而對著喬翎怒目而視：“天殺的——”

到底顧慮著圍觀之人眾多，不好立時發作，強忍下去這口氣，吐出來一句：“癲人，回去我要打爛你！”

喬翎：“……”

圍觀眾人：“……”

喬翎很方，頭皮發麻，但是強裝鎮定，撐著，若無其事似的同世子夫人道：“那是不對的。”

世子夫人沒明白的意思：“什麼？”

喬翎神鄭重起來，說：“折磨兒媳婦這種事，本就是不對的，不能夠因為你吃過苦，所以就希別人也吃你吃過的苦。這樣除了將道德底線拉低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甚至于你只敢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兒媳婦，不敢去找讓自己蒙委屈的那個人。你為什麼不去針對罪魁禍首？去找欺負你的婆婆，去找漠視了你委屈的丈夫啊！”

世子夫人意反駁，匆忙之間，卻也尋不到什麼論據，下意識的將目投到了在場諸人臉上，希能夠尋求到一點支持。

最上首，武安大長公主臉上無喜無悲，定國公夫人漠然不語。

自覺跳過了癲人和跟癲人搞曖昧的婆婆。

再后邊的人……

都沒看到那兒呢，癲人就涼涼的再度開口了：“再則，看你這樣子，也未必有人給過你多委屈吧，給別人氣的時候，倒真是一套接一套……”

世子夫人氣急敗壞：“癲人給我住口！誰跟你說話了？！”

那邊英國公夫人再度開口：“作為兒媳，你又與妯娌不睦，對外惡姻親，四結怨。”

世子夫人氣憤不已的反駁：“越國公夫人也能算數嗎？！”

英國公夫人淡淡道：“真的只有越國公夫人嗎？”

世子夫人抖幾下，目掃視滿廳來客，終究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室一片寂寥，只有那白發史筆疾書。

明黃的燈火輕微的著，與會諸人神上好像都裹著一層結了冰的殼兒，那點，一一毫也沒能照進去。

冷汗悄無聲息的順著世子夫人的額頭落下來。

面紅耳赤，心驚跳，意反駁，可是……

喬翎倏然間回想起了小包娘子之前說過的話來。

先前英國公過壽的時候，撞見世子夫人的另一個兒媳婦私下里跟娘家母親掉眼淚……

這樣摧殘折磨人家的兒，人家怎麼可能不恨！

從前是實在沒辦法，只能生忍下去，可現在有了機會出這口惡氣，憑什麼還要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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