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自然是滿臉無辜:“婆婆,我真不認識那個人!”
梁氏夫人暗地里磨了磨牙,拎著到了自己院子里,將侍從打發走,屋里只留下婆媳二人之后,才冷笑出來:“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婚那天他來了,我還去敬過酒!”
喬翎:“……”
喬翎只能實話實說:“婆婆,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雖說杭佐的確是我的朋友,但我也管不著他干什麼呀!再則,這人到底是不是他殺的,也還不一定呢!”
想了想,又說:“不過承恩公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也就殺了。”
梁氏夫人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他杭佐?”
喬翎點了點頭:“我們認識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
梁氏夫人聽后更覺古怪了:“什麼‘你們認識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難道你們只是萍水相逢,并不知道對方家世祖籍不?”
喬翎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意氣相投就夠了,問那麼多做什麼?”
梁氏夫人又問:“怎麼認識的?!”
喬翎一五一十道:“我上京的時候,途中路遇過一個山寨,匪勾結,魚百姓,就與他聯手把那寨子挑掉,順手把那貪殺了。”
梁氏夫人:“……”
天殺的,法外狂徒的朋友果然也都是法外狂徒啊!
梁氏夫人聽得頭皮發麻:“后來呢?”
喬翎自然而然道:“后來就分開了呀!我說我要往神都去嫁人,他說他也有些私人的事要做,又問了我婚的大概時間,說要是有空的話,也會來喝酒——原來他真來了啊!”
又有點惱怒:“說起來,都要怪小姜氏們!那會兒我坐牢去了,都沒來得及跟朋友們說說話,喝杯酒!”
梁氏夫人槽多無口,盯著法外狂徒瞧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你們殺完人之后,就沒遇上什麼麻煩嗎?”
喬翎很自信的告訴:“婆婆,你放心吧,我們做的很干凈!”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今晚接收到的訊息量實在有點多了,一時半會兒之間,有點消不了。
那邊喬翎卻已經起,說:“婆婆,你繼續發會兒呆,我出去一下。”
“……”梁氏夫人:“大晚上的,又出去干什麼?!”
“神都可不是外邊的小地方,有中朝坐鎮,萬一我朋友被人抓住怎麼辦?”
喬翎稍有不安:“我給別的朋友送個信兒,要是有事的話,他們幫一把!”
梁氏夫人語氣無力:“你還有別的朋友啊……”
“當然啦!”喬翎鄭重其事的說:“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
……
喬翎自己了解過承恩公府,知道劉家人都是些什麼東西。
死了就死了唄,這世道反倒要因此清凈幾分呢!
如若這事兒是杭佐干的,他也需要,那就幫上一把,他趕離開神都。
如若這事兒不是杭佐干的,那就找人私底下查一查那位義士是誰,倘若需要的話,也幫上一把,他趕離開神都。
不是因為做這事的是朋友,喬翎才幫忙,無論是誰做了這事兒,只要那不是個大大惡的人,喬翎都會幫忙的。
相較于當世所行的規矩和律例,更奉行的,始終是自己心里認可的道理。
承恩公府倚仗天子橫行不法,覺得他們占據權勢,被欺凌的人應該認命,死了也是活該,那現下有人倚仗暴力破局,取走了他們的命,他們憑什麼不認命?
他們就該是這個下場!
活該!
……
這是個注定不能安生的夜晚。
英國公府的局結束,而在承恩公府,另一場局才剛剛開始。
承恩公死了,不只是他,劉三郎、劉五郎也在這一夜齊齊殞命。
其實他們已經分過家了,只是老父新喪將將結束,各房分到的家產當中也還有一些須得細細厘分之,是以雖然分家,但是各房都還沒有急著搬走。
承恩公心不暢,獨自在房里喝悶酒,仆從們也知道他近來心虛極其糟糕,未經呼傳,是不會貿然進去攪擾的。
反倒是劉三郎那邊,侍從進去送茶的時候,驚覺他已經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駭然做聲,這才引了人過去。
劉三郎之妻聞聲過去,瞧了一眼,人就暈過去了。
仆婢們也是六神無主,知道承恩公不中用,擔不起事來,只得匆忙去請劉四郎夫妻來主持大局。
這麼一鬧騰,沒過多久,劉五郎那邊也喧鬧起來了。
劉四郎聽聞消息,心里邊便是一個咯噔,知道死人形狀駭然,便妻子在房中等待消息,自己帶人往劉三郎院里去查探況。
哪知道人剛到門口,便又有人來報——劉五郎也死了!
這消息聽了,劉四郎腦子里當時就是一聲震響,心不祥之大生,環顧左右,急聲道:“大哥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見他?!”
侍從們面面相覷,雖然還沒有親眼見到,但也從他的這幾句話當中意會到了什麼。
劉四郎再顧不得另外兩個兄弟了,二話不說,就往正院那邊去了。
承恩公的侍從守在門外,見府上四爺來了,還覺驚奇,忙不迭近前去行個禮,恭維幾句。
劉四郎此時哪里有閑心與他廢話,瞧著那扇閉的房門,竟是近鄉怯:“大哥他……還在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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