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稍覺詫異的“哎?”了一聲,忍不住問:“說自己的祖先曾經是仙人——真的不是后輩在給祖先們臉上金嗎?”
姜邁聽得莞爾,微微抬一下眉,頷首道:“或許是呢?”
喬翎又說:“本朝百姓何止萬萬,再如何出類拔萃的天才,也該不算見才是,皇室因為高皇帝功臣的后代當中可能會誕生迥異于凡俗的天才而格外的優待他們——這是不是也就是說,這種‘天才’,其實并不是世人眼里的天才?”
姜邁微笑不語。
喬翎覷著他的神,繼續道:“他們屬于另一個世俗人不了解的領域,是不是?”
姜邁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喬翎心下卻的有了猜測:“中朝?”
姜邁眼睫微垂,沒有言語。
卻沒有預料到,喬翎倏然間轉了方向,問起另一個問題來:“淮安侯府財貨上是不是不太寬裕?”
姜邁卻是一怔:“什麼?”
會意之后,他搖頭說:“我不太清楚。府上跟淮安侯府往來的不算多,再則,即便是足夠悉,這種敏的話題,也不好過問的。”
喬翎心里邊卻的生出一個主意來,當即起,笑瞇瞇道:“多謝你啦,姜大小姐!”
姜邁靠在椅背上,脖頸因為夏末的熱氣微微泛紅,像一只午后醺然的鶴:“我也沒有同你說什麼要的事。”
喬翎搖頭:“你已經說了很多啦!”
神輕快:“謝謝你,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姜邁并不問要去哪兒,笑著擺了擺手,重又合上了眼。
……
喬翎沒帶人,自己騎馬出了門,直奔西市的那家當鋪。
“替我查一查淮安侯府的賬,我要知道董家每一張超過五百兩銀票的去向!”
過往一幕幕在記憶中重現,疊著拼湊起來,喬翎驚覺幾分疑點。
梁氏夫人對待淮安侯夫人的態度是很輕蔑的,其一是因為不恥于淮安侯夫人的人品,其二,也有淮安侯府不敷出、經濟困頓的緣故。
可不該是這樣的。
淮安侯府作為高皇帝功臣之一,家底應該是很厚實的,府上還有家族祖產這類無法變賣的不產,即便只是吃利息,也足夠他們填飽肚子了!
淮安侯府現下總共就四個正經主子,也沒聽說有什麼揮金如土的惡習,怎麼會過這樣?
老淮安侯之后,爵位被他的堂兄弟所奪取,他們將淮安侯夫人送回到了老家,后來大公主幫助淮安侯夫人奪爵,淮安侯的爵位重新又回到了淮安侯夫人,也就是老淮安侯兒的手里。
大公主不缺錢,缺的是支持,沒理由借機搜刮淮安侯府。
既如此,淮安侯府如今的困頓,就很值得玩味了。
先前喬翎只是覺得疑,猜想可能是淮安侯府藏拙,今日再聽了叢叢的話之后,缺失的關鍵一環被拼湊起來了——大公主之外,淮安侯夫人后影影綽綽還有另一方勢力的影子!
這方勢力在大公主發力之前,曾經庇護過淮安侯夫人,至曾經為付出過不小的心力。
甚至于,很有可能是他們將淮安侯夫人的困境捅到了大公主面前,之后才有大公主的拔刀相助和淮安侯夫人的反水!
喬翎會意到,高皇帝功臣們所掌控的爵位,并不只是表面上的勛爵那麼簡單,里還有些更要的東西存在!
大公主與另一方勢力扶持淮安侯夫人,都是有所圖謀,可是最終他們都失敗了,而淮安侯夫人也沒有獲勝。
在刀尖上起舞,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卻已經迫近到懸崖的邊緣——大公主之外的另一方勢力并沒有放過——他們在敲詐,或許是為了利益,或許是一種懲罰,他們疲于奔命,幾乎要把淮安侯府榨干了!
淮安侯夫人曾經是這方勢力中的一員,至也曾經參與其中,與之達過某些協議,很清楚這里邊的水有多深,是以本不敢反抗!
喬翎猜測,這些年淮安侯府的困頓,大半來源于這方勢力的敲詐,還有一部分,應該是淮安侯夫人蓄意為之。
借機將淮安侯府空,同時自己也截留下了一部分,最后被截留下來的這筆錢大概率會落到淮安侯夫人獨的手里,留給那個庶子的,只會是一個空殼般的侯府,還有一個淮安侯夫人有心無力的爛攤子。
只是同時,喬翎也忍不住想,淮安侯夫人的做法,那個組織真的沒有察覺嗎?
一個藏在暗,希通過掌控高皇帝功臣后代來獲取某些特定權力的組織——他們對于背叛的報復,真的只局限于敲詐勒索嗎?
……
包府。
包大娘子正在房里溫書,準備下個月的學考試。
這時候外邊門被人扣了幾下,接著是小包娘子的聲音:“姐姐,我能進來不能?”
包大娘子將手里的筆擱下:“進來吧。”
門扉吱呀一聲,小包娘子端著一盤切好了的果子從外邊進來,小心的將果切送到書案前,終于舒了口氣,嘟起來:“阿娘不許我來呢,說會攪擾你!”
包大娘子覷一眼,說:“是有點攪擾呢。”
小包娘子長長的“哎——”了一聲。
包大娘子見狀,自是忍俊不,手了妹妹頭頂的小揪揪,溫道:“沒什麼,往年的試卷我都看過,不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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