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奇怪。

喬翎心想，那可是親生的孩子啊！

怎麼會漠視到這種地步？

更別說逝者已矣。

喬翎問：“你見過這位小姨母嗎？”

姜裕搖頭：“我阿娘嫁給阿耶之前，這位小姨母就亡故，亦或者說是消失了。”

喬翎又問：“那時候大概多大年紀？”

姜裕遲疑著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數字：“大概十七八歲？”

喬翎由是一驚：“那已經年了啊！”

姜裕頷首道：“所以我才會想，是否是這位姨母出了一些不能為人所知的變故，所以才惹得外祖母和姨母這樣惱怒？再如此推想，這位小姨母是否真的亡故，怕也得打個問號了。”

喬翎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又問他：“婆婆的名字我知道，上琦下英，那位小姨母的名字呢，你可知道嗎？”

“琦華。”

姜裕略一遲疑，而后告訴：“那位小姨母的名諱，喚作琦華。”

第59章

琦華。

喬翎在心里邊品了品這個名字，又問姜裕：“神都這邊的喪葬習俗，應該都是按照家族聚集起來的吧？”

姜裕道：“不錯。”

喬翎于是了手，又問：“小姨母并沒有出嫁，想來應該是葬在安國公府的墓園里了？”

姜裕滿臉驚悚：“嫂嫂，你想干什麼？”

他瞪著眼說：“你要是敢去梁氏的墓園里挖墳，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喬翎“哈哈”笑了兩聲：“怎麼會？”

說：“我就是去看看。”

又很正經的跟他解釋：“我學過一些奇門遁甲之，略有些推算的本事在上。”

姜裕說：“那我也要去！”

喬翎想了想，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大事，遂應下來：“好。”

這事兒顯然不能夠明正大的做，至不能青天白日、聲勢浩的去做。

如姜裕所說，安國公府并不想將此事張揚出去，喬翎去查，原也是怕梁氏夫人因而生出什麼不妥來，并不是真的要同安國公府為難。

同姜裕約定晚上同去。

姜裕有些遲疑：“晚上？到時候坊的大門和城門都要關閉，我們只怕要在外邊呆上一晚，第二日才能回來了。”

喬翎“噢”了聲，很善解人意的說：“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在家待著，我自己去也行！”

姜裕立時被激起了年意氣：“誰害怕了？晚上去就晚上去！”

兩人就此敲定，繼而辭別。

喬翎回到正房，還沒進門，就聽里傳來姜邁低低的咳嗽聲，進去瞧瞧，人也蔫蔫的沒有神。

喬翎于是又納悶不已：“怎麼出門的時候不生病，待在家里卻總是容易不舒服呢？”

姜邁躺在塌上，眼眸閉合，語氣輕淡道：“出門的時候怕給太太惹出罪過來，是以不敢生病。”

喬翎聽得失笑，再一想自己要做的事，又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稍顯不自在的在姜邁床邊坐下，蒼蠅似的了手：“我今夜只怕……”

還沒有說完，姜邁已經會意過來，虛弱的一掀眼簾，語氣倒是很輕快：“我知道，老祖今晚有正經的事要去忙。”

喬翎生給這話噎了一下，正待言語，姜邁卻已經笑了起來。

他因這一笑而咳嗽了兩聲，繼而又說了一遍：“去吧，我沒事。”

……

夜籠罩在神都上空之際，喬翎協同姜裕趕在神都城門關閉之前出城，騎馬往東南方向去了。

路上，姜裕告訴喬翎：“開國功臣們多半隨從高皇帝葬帝陵，倒是后世子孫，除了極數思念鄉土，想要落葉歸之外，多半都埋骨于此。一代代累積下來，墳塋連綿，占據了十數座山。”

喬翎放眼去看，便見東南方向是黑沉沉的一片，宛若深海，偶爾有幾點芒點綴其中，也不甚顯眼。

再回頭去那燈火通明、宛若天宮的神都，倒覺得先前種種，俱都是一場夢境了。

遲疑著道：“我看書上說，前代顯貴人家，多有在墳前立廟的，本朝何以……”

姜裕了然道：“那都是前朝時候的風氣了。”

他說：“高皇帝崇尚節葬，早早留了旨意給嗣皇帝，除了日用乃至于親舊所贈之，不許帶半個錢進皇陵，有此作例，開國功臣們附從，幾百年下來，便被引為常例了。”

喬翎不由得道：“雖有高皇帝旨意，可嗣皇帝也當真不是凡俗之輩啊！”

姜裕笑道：“那可是太宗文皇帝啊！”

言談之間，兩人已經到了山下，雖有看顧陵園的吏和軍隊戍守駐扎，卻不曾主上前去——畢竟是來的，怎麼敢留下記錄呢！

兩人尋了個僻靜地方將馬拴住，沒敢經由大道，姜裕在前領路，循著小徑幾經周折，往安國公府歷代先祖所在的陵園當中去了。

正值中旬，天空中一圓月在烏云中半半現，將將好照亮了二人前行的路。

姜裕有些慶幸：“倒是免了支起火把來，深更半夜上山，容易人瞧見。”

如是走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到了地方。

姜裕先在梁氏陵園在鄭重的拜過，這才領著喬翎。

喬翎瞟一眼四遭，奇道：“陵園外居然無人看守？”

姜裕下意識道：“為什麼要有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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