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馬各懷心思的走著,冷不防姜裕“哎呀”一聲:“無極的事一打岔,倒是把正事給忘了!”
喬翎心下好笑,上卻道:“過幾日吧,今夜的事兒說不定會傳到婆婆耳朵里去呢,知道,咱們倆怕都沒好果子吃!且先靜待些時日,再作計較。”
姜裕知說的有理,便也就點頭應了。
喬翎騎在馬上進了城,卻沒急著回越國公府,差了姜裕回去,挲著懷里的那件東西,掉頭往西市最大的那件當鋪去了。
賬房先生原本已經睡下,半夜里心有所,清醒過來。
打眼一瞧,就見喬翎著脖子蹲在窗臺上,如一頭迷惘的貓頭鷹,困的眨著那雙圓圓的眼睛。
他手從床頭了那副水晶打磨的眼鏡戴上,看著。
喬翎說:“我今晚見到了一位中朝學士。”
賬房先生說:“噢。”
喬翎說:“那位中朝學士腰間有一塊玉佩。”
賬房先生說:“噢。”
喬翎頓了頓,才說:“有件事我實在想不明白。”
賬房先生說:“什麼事?”
喬翎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來,提著拴住它的绦,亮給賬房先生看:“我往神都來的時候,老頭子給了我一塊玉佩,形制跟那位中朝學士佩戴的那一塊很像,但是又不完全相像。”
賬房先生默不作聲的看著。
喬翎挲著玉佩上的紋樣,若有所思:“中朝學士佩戴的那一塊上有個‘北’字,我這一塊上,寫的是‘南’。”
……
中。
朱正柳行走在崇勛殿的廊道上。
穿過幾道回廊,終于近侍引著,來到了圣上面前。
他行禮之后,稍顯遲疑的告訴圣上:“今夜一切順利,只是途中遇到了一位紫學士。”
圣上的聲音自珠簾之后平淡的傳來:“哪一位紫學士?”
朱正柳道:“是桂家的三十娘子。”
圣上便“哦”了一聲,說:“只是趕得巧了。”
只是趕得巧了。
不久之前,桂家的三十娘子也是這麼說越國公夫人叔嫂二人的。
現下,這句話又從圣上口中說出來了。
因為這重合的一句話,朱正柳短暫的猶豫幾瞬后,又道:“今夜在固安原,也遇見了越國公夫人和姜家的二公子。”
圣上略有些詫異的“啊”了一聲:“越國公夫人!”
很快他又笑了起來,重又說了一遍:“越國公夫人啊。”
朱正柳道:“三十娘子待越國公夫人,好像有些不同。”
圣上笑著告訴他:“越國公夫人在中朝養到周歲,才被送到南邊去的,在三十娘子面前有些香火,也不足為奇……”
第60章
喬翎滿腹疑的離開了。
去的時候肚子里有多不解,離開時一個都沒有。
紫學士們所佩戴的玉佩,形制居然同老頭子給的那一塊差不多!
只是紫學士那塊玉佩上書就的是一個“北”字,而那塊玉佩上所鐫刻的,卻是一個“南”字……
喬翎倏然間意識到,或許紫學士玉佩上的那個“北”字,并不是指北門學士,而是相對于自己這塊玉佩上的“南”字的、一種派系上的區分!
如此說來,自家同紫學士們,豈不是存在著某種很深的淵源,乃至于曾經列屬于同一個系?
甚至于直到如今,南北兩派都保留著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否則自己也好,賬房先生和栗子婆婆也好,怎麼可能在神都暢通無阻的行事?
北派的中樞在神都,以北尊為首,北門學士為附屬,同神都乃至于當今皇室結合——喬翎尤且還記得梁氏夫人說過的話,北尊扶持過四代帝王!
而南派的中樞似乎在帝國之南,他們掌控著竇后和太宗文皇帝的后代——可是好像沒聽說有一位南尊啊?
如此偌大的組織,怎麼會沒有一位領袖?!
哎,等等!
喬翎著自己手里的那塊玉佩,鬼使神差的想,我這塊跟北門學士手里的那塊只是很像,可形制上并不完全一樣呢!
又想,北門學士上有一塊玉佩,那北尊上有沒有?
那塊玉佩,又該是什麼樣子的?!
還有方才那位紫學士……
喬翎猶疑著想,好像認識我呢!
……
唐府。
靖海侯夫人屏退了諸多侍從,悄聲同母親提起日前自己已故的婆母忌日時候,定國公夫人說的那句話來。
不必忌憚皇長子。
定國公夫人好像很篤定,皇長子無法坐到那個位置上!
難道說,定國公府居然有著足以左右皇室儲位的能力?
這未免也太夸張了。
可若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又是因為什麼呢?
昔年威震朝野的唐紅彼時正手持剪刀,如世間任何一個頤養天年的老婦人一般,神隨意地在修剪桌上的花。
聽了兒的話,也只是淡淡一笑:“定國公夫人既說,你聽著也就是了。”
并不對此事做出什麼評價。
靖海侯夫人見母親如此反應,便料定這其中必然有些不為人知的,至,定國公夫人所說誠然為真!
心下實在驚駭:“母親,難道說定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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