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忍不住撇了撇：“可是我覺得這所謂的天爐七寶，也不怎麼厲害啊！”

賬房先生臉上便多了幾分唏噓之：“因為用劍的人無法發揮出斷山劍的全部力量，甚至于連百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如果你能夠真正的驅使它，只需要一劍，便可以擊垮神都的城墻！”

“用劍的人不能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

喬翎聽了趕忙把頭往前鉆一鉆，迫不及待道：“這又是為什麼？”

賬房先生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得自己去找，我今天告訴你的夠多了！”

喬翎于是又悻悻的撇了撇，撇完忽的想起另一事來，不由得很興趣的問：“哎~你說斷山劍里封印著山神的一半魄——”

對于這個問題，賬房先生倒是給解答了：“據說——只是據說——先古時候，越是巍峨遼闊、香火鼎盛的山脈，便越容易誕生山神，有人途經，為求平安，亦或者為求生計，便在山間建造起山神廟來，這也會極大的助長山神的修為。”

“只是人分善惡，神又何嘗不是如此？有些山神為求修為，便走了邪路，獵殺所有途徑掌控范圍之的過路之人和鳥，這就是所謂的邪山了……”

喬翎忍不住問：“山也會死嗎？”

賬房先生道：“很難。”

他說：“要想徹底的殺死一尊山神，需要殺山脈所屬地域里所有的生靈，人，鳥魚鱉，山中草木，甚至于連土壤都要被烈火灼燒一遍，最后將山脈挖倒，山中水域填平……”

喬翎為之咋舌：“這要耗費多大的人力力？難怪只是鎖了那山神一半的魄！”

賬房先生笑道：“比那還要再難一些。有山必定有水，能孕育出山神的奇山，水中多半有龍，真要是大張旗鼓的去徹底殺死一位山神，必然也是要同那位龍王打一打道的。”

喬翎聽得新奇極了，眼睛瞪大：“還有龍王？！”

賬房先生糾正：“從前有過。”

不過他也說：“作惡的其實只是山中生出來的魄，而不是山脈本，魄被摧毀之后，山脈經過很多很多年，會在孕育出新的山神，誕生之初，就像剛落地的嬰兒一樣純粹，這就需要一個向善的人去教導它走向正道了……”

賬房先生短暫的緘默了幾瞬，似乎是在斟酌該不該說，轉而看喬翎眼的盯著自己，不由得為之失笑。

他示意喬翎靠近一點，悄悄告訴：“據說，高皇帝曾經遇到過一位剛出生的山神，還差錯養過它——我是聽別人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從高皇帝封圣之后，有太多神異到似是而非的故事了。”

喬翎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由得道：“那時候可真有意思啊！”

有意思嗎？

賬房先生但笑不語。

因為他們的談話始終聚集在那些閃閃發的頂尖人上吧。

他們講滅掉邪山的正義劍士，講呼風喚雨的龍王，講建功立業的高皇帝，這都是響當當的人，充斥著奇妙又玄幻的瑰麗彩，所以才覺得有意思啊！

可如同高皇帝一般彪炳青史的，又有幾個？

更多的還是在苦難與風雨之中艱難掙扎的底層人。

他鄭重的告訴喬翎：“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喬翎臉一肅，認真的應了：“是，我知道了！”

賬房先生抬頭看了看對面上達屋頂的柜子，說：“我倒也不是要強行給你灌輸什麼，只是能有如今，是很多很多人流過才換來的……”

最終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是重又把斷山劍遞還給喬翎。

喬翎奇道：“這不值錢嗎？”

賬房先生看著，意味深長的說：“當世之中，或許只有你能夠讓這把劍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喬翎微覺錯愕，將那油紙包接到手里，見的有些猶豫：“可是我幾乎沒有用過那種力量……”

賬房先生道：“阿翎，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遇到的人或事，都是隨機的，而你所遇到的所有人和事，都是命運推的結果。‘它’需要你在最快的時間長起來。你得到了斷山劍，或許也說明你終有一日會用到它，拿著吧。”

喬翎有些迷惘：“我，我這一時半會的也用不上啊……”

說完眼睛倏然一亮：“認識這把劍的人多不多啊，我能拿著招搖過市嗎？”

賬房先生摘下鼻梁上的水晶眼鏡了，說：“有極數的人知道這把劍，不過就只是知道這把劍的名字罷了，真正能夠認出這把劍，并且將其同無極對應起來的，除了無極部的高層，幾乎屈指可數。”

喬翎心下愈發了起來。

靠在柜臺上問：“你說無極的人平日里都是怎麼聯系的啊……”

……

是日天朗氣清。

包大娘子使人去知會母親一聲，只帶了一個久伴自己的侍，往書局去了。

國子學那邊學考試的卷子，從前都是做過的，不敢說是獨占鰲頭，也算是出類拔萃，并不擔心考不上。

只是幾年前婚出嫁，那之后的卷子便沒有接過了。

雖覺得十拿九穩，但包大娘子覺得最好還是研究一下這兩年的出題方向，否則馬失前蹄落了選，倒是要不大不小的丟一回人。

因著來得早，書局里倒是還沒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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