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起初皺眉,仰起頭來,不由得笑了起來,同福寧郡主一起了聲:“二姐姐!”
二公主坐在高亭子里朝底下幾個人笑了笑,臂間的朱紅披帛隨風飄搖,端是風姿綽約,忽的看見遠一行宮人兩位帶領著途徑,不由得蹙起眉來。
四公主見狀難免詫異,轉而看過去,同樣為之變了神。
徐淑畢竟并非皇室中人,見狀難免有些不明所以。
倒是福寧郡主目詫異的開了口:“是皇祖母的人?!”
二公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去打聽打聽,看是出什麼事了。”
宮外的人不知道,但是宮里人很清楚,太后娘娘很如此隆重的派遣宮人在外行走——即便是往圣上,也不過是三五人罷了。
不多時,二公主邊的侍從來稟:“太后娘娘請越國公夫人前去敘話。”
二公主心下一怔,不由得重復了一遍:“越國公夫人?”
侍從給予了肯定的答案:“是的,殿下。越國公夫人。”
……
喬翎接到消息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想,平白無故的,太后娘娘怎麼會想見我?
婚之前進宮那回都到千秋宮門口了,老人家還走流程把我給打發走了呢。
喬翎尤且迷惘的功夫,梁氏夫人就已經聞訊趕來了。
看清楚前來請人的兩位之后,神相當古怪的看了喬翎一眼,這才問:“林尚宮,太后娘娘怎麼會想起來見我兒媳婦?”
被稱為林尚宮的已經有了年紀,眉宇間的氣度神都很從容鎮定,當下含笑道:“太后娘娘的心意,哪里是我們能夠知曉的?”
又向喬翎道:“越國公夫人,請吧?”
喬翎稍顯遲疑的看著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見狀,便果斷的拉住,繼而同那道:“那我也要去!”
喬翎很:“婆婆!”
梁氏夫人用力了下的手,語氣里帶著點警告的意味:“別說話,走吧!”
林尚宮似笑非笑的覷了眼們倆握在一起的手,什麼都沒說,往前邊引路去了。
在后,那一行來自千秋宮的宮人們如同無聲的影子一般,重又緘默著跟了上去。
瞧見這一幕的人不,見狀心里邊難免又把剛要塵埃落定的那段八卦翻出來了——難道越國公夫人還真是太后娘娘跟男寵生的孩子?!
梁氏夫人心里邊其實也在懷疑,只是沒有表出來,又怕是喬霸天上有什麼別的蹊蹺,太后娘娘給抓住了。
好歹還在宮里邊住過一段時間,太后娘娘面前有些分,可喬霸天知道什麼呀,這會兒不護著喬霸天,誰護著?
婆媳倆心思各異的走著,一路到了千秋宮。
林尚宮也不通稟,徑直向前,侍從們默不作聲的替打開層層簾幕,喬翎與梁氏夫人自然也是隨其后,長驅直了。
如此一路到了燕居的偏殿,喬翎終于聽見那再度開口了,只是說的卻是:“太后娘娘,梁娘子來了。”
喬翎在心里邊“哎?”了一聲,不是要見我嗎,怎麼只通稟婆婆?
接著就聽見一聲稍顯蒼老的輕笑。
那聲音說:“我贏了。”
喬翎尤且茫然,梁氏夫人已經把往后一拉,自己走上前去了,語氣稔,帶著一點兒晚輩對長輩的嗔:“舅母,這是怎麼回事呀!咦,唐相公也在!”
喬翎聽見這句“唐相公”,頭一個想起來的就是自己婚當日見到的門下省侍中唐無機,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對!
倏然間意識到,這個“唐相公”,指的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唐紅!
坐在主座的是太后劉氏,含笑注視著梁氏夫人,告訴:“我同首文打賭,請越國公夫人過來,你必然也會來,輸了。”
坐在客座的是唐紅,即本朝第一位首相唐照唐首文。
相較于傳聞中的果決獨斷,此時的,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尋常的慈祥老婦人:“時移世易,可梁娘子對待看重的人,仍舊懷有年時候的真摯和熱忱啊。”
梁氏夫人松一口氣,有些不悅的抱怨出來:“嚇我一跳,以為是怎麼了呢!”
“倒是怪我,”唐紅笑瞇瞇的看著,說:“今日宮,同太后娘娘說起前幾日神都城外越國公夫人拔刀除妖人的義舉,娘娘聽了也覺稀奇,是以才想見一見越國公夫人的。”
梁氏夫人放下心來,又怕喬霸天在不該犯軸的時候犯軸,生出事來,下意識想要遞個眼給,沒想扭頭一看,卻見喬霸天已經相當主的上前來,又以一種相當謙虛且殷勤的神開了口:“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當不起唐相公如此褒贊,更不敢領太后娘娘如此的抬了……”
梁氏夫人詫異的張大了,難以置信的看著,心里邊還有點微妙的不平和憤慨。
你這家伙既然能這麼卑躬屈膝,當初在我面前,憑什麼這麼不客氣啊!
那邊喬翎好像沒察覺到梁氏夫人微妙的緒,還在跟唐紅說話:“我起初聽見婆婆說‘唐相公’,還以為是先前見過的那位門下省相公呢,沒想到原來是您!”
唐紅含笑告訴:“倒也是一家人——那是我的族侄。”
太后在旁聽著,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的緬懷之來:“他剛到神都來的時候,還很年輕呢。起初很倔強,不肯與你這個權相往來,倒是你致仕之后,反倒逢年過節都要去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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