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一語看著，只是微笑，卻無法再說什麼了。

喬翎于是便靠近他一點，輕輕道：“或許這是你故意留下的破綻，你跟你的盟友想掂一掂我的斤兩，且我也知道，這大概并不是真正的你——”

一直到此時，聽完這話，奄奄一息的京一語才真正的變了神。

他眼睫，看向正對著自己的人。

喬翎卻笑了起來，手蓋住了他的眼睛，同時道：“我們走著瞧吧，京氏公子！”

……

三十娘子往盧家去的時候，便見喬翎正隨意的坐在庭院臺階上，面前是并排擺著的阮氏夫人和張玉珍的尸。

們死了。

唯一的區別是，張玉珍死在幾日之前，而阮氏夫人死去的時間還不算長。

鄭蘭早已經消失無蹤。

倒是盧元顯和盧家的人，尚且留在宅中。

喬翎打暈了前者，易容了他，他被迫留了下來。

一道影子落在了喬翎面前，抬起頭來，即便有著輕紗遮面，但還是辨認出來了來人。

“原來是三十娘子。”

三十娘子的關切不易察覺地藏在語氣里：“好在越國公夫人有驚無險。”

“既然知道是陷阱，我怎麼會真的進去？”

喬翎手里邊著一張符箓，隨意的朝晃了晃：“不過，空海倒真是很有意思，有時間的話，去瞧一瞧也好。眼下符箓已經有了，不知道中朝有沒有得道的犀牛角？”

微笑道：“這可不是在跟中朝商量哦，這是今晚你們欠我的，一定得給！”

三十娘子溫和應了一聲：“好。”

應的痛快，喬翎反倒有些詫異，略頓了頓，轉而說：“我并不是要責備娘子，而是這回的事，中朝里似乎也有人參與呢。”

三十娘子聽得莞爾，卻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什麼，緘默幾瞬之后，心緒復雜的開口：“北尊有幾句話，讓我代為轉述給越國公夫人。”

喬翎微愕然：“北尊？”

三十娘子頷首。

喬翎“哦”了一聲，將那張符箓收起來，不甚在意的道：“什麼話？”

三十娘子徐徐開口：“他讓我告訴你——至在當下，命運是無法徹底轉圜的。”

喬翎起初沒怎麼理解這句話，直到三十娘子問了出來：“越國公夫人是否出手改變過阮氏夫人和張家小娘子的命運？”

喬翎一下子就怔住了。

驚愕幾瞬之后，遲疑著道：“我，我曾經……”

喬翎真正的明白過來了，緒不由自主的波起來：“可是，鄭顯宗已經死了啊！們不應該是這個結果的！”

三十娘子重新重復了一遍那句話：“至在當下，命運是無法徹底轉圜的。”

說完這句話，連同的心里，也為之迷惘和凄楚起來。

三十娘子微微垂下頭去，又告訴了后一句：“這片天地是一個巨大的、令人恐懼的磨盤，幾乎所有人的命運都在其中被消磨著，不可避免的走向悲劇的結尾。”

喬翎明白了一點，繼而問：“就像阮氏夫人和張玉珍一樣，雖然我短暫的改變了們的命運，但是最終們還是要死于非命？”

三十娘子點頭：“對。”

喬翎重復了一次：“幾乎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走向悲劇的結尾？”

三十娘子點頭：“對。”

喬翎問：“也包括你們這些紫學士嗎？”

三十娘子默然幾瞬后，語氣悲哀的給出了答案：“你不是已經見證了一位紫學士的最終結局嗎？”

喬翎眼前倏然間浮現出那座屬于“梁琦華”的墳墓來。

不知生死，更不知尸骨何。

喬翎又問：“南派的人也是如此？”

三十娘子道：“也是如此。”

喬翎想了想，又問：“那麼，北尊呢？”

三十娘子又一次回答：“也是如此。”

喬翎看著，沒有再問，可三十娘子讀懂了的眼神。

說：“只有一個人可以幸免于這樣不幸的命運，也只有這個人，有希可以打破這種不幸的回，這個人，就被稱作‘破命之人’！”

喬翎輕輕“哦”了一聲。

哦。

這就完了？

三十娘子心想，難道就沒有別的話想說了嗎？

如是靜待了片刻，喬翎果真什麼都沒再說。

三十娘子心下微奇，不由得問了出來：“喬太太，你……”

喬翎自思忖當中回神，看一看，明白了的未盡之言，繼而笑了起來。

指了指地上的兩尸，先說：“不是我殺的。”

繼而又道：“我做到了所有我能做到的，無愧于心了。”

那些過于沉重的東西，就它自顧自的沉重去吧。

無謂用過去的歷史和抑的未來，去打此時已經傾盡全力的自己。

天下可能要走向毀滅又如何？

也不是我干的呀！

最后，喬翎撓了撓頭，由衷的嘆了口氣，道：“話說這邊是在戒嚴嗎，能開張條子我回家不能？家里還有人在等我呢，姜大小姐一定擔心壞啦……”

第72章

崇勛殿。

破曉時分，日出東方，終于有侍匆匆送了消息往前去。

而等到大監往圣上面前去，也就只剩下一句：“陛下，事已然順利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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