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哽住,醞釀半晌才去看楊馥寧。
楊馥寧依然是平日里那副不茍言笑的老派作風,揚高了聲調說道:“顧醫生,既然莊隊長在問你話,就好好回答。”
斂起眉眼,靜候顧詩筠的回應。
看戲的不止秦悠然一人,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個事的結果。
出軌,不犯法,但是軍嫂,犯法。
所以呢,背后兩次三番舉報的這個人,估著就是鐵了心不肯放過。
帳篷一片寂靜。
除了外面的風聲,沒人再說話。
顧詩筠擺弄著一只簽字筆,臉比筆芯里的墨還黑。
倏地,扔了筆,站起來,緩緩朝對面坐著的楊馥寧走去。
“楊主任,我們普外你算是資歷非常深的老前輩了,不管是手還是門診,這麼多年來都一不茍,這點我很敬佩你。”
步履不急不緩不輕不重,跟說的這番話一般讓人琢磨不。
然而下一句,卻像是峰回路轉,一下子就跟山頂蹦極似的,哧地把人栽。
“但是你做人,實在太low。”
楊馥寧:??
臉一白,剛要開口,顧詩筠就從口袋里拿出一本薄薄的紅本放在了的面前。
誰都認識,這是一本結婚證。
秦悠然在旁邊翻了個白眼,怏怏碎地說道:“你老公連結婚證都隨攜帶啊?”
顧詩筠沒做聲,只將結婚證慢慢攤開。
楊馥寧疑不解,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直到那張頭挨頭的合影照片出現在的眼前時,才倏然恍悟,直接傻了眼。
“啊?你們……是夫妻?”
人啊,有的時候被豬油蒙了心,就看不到外面的正常世界了。
大家皆是一愣,左看右看最后也不知道該往哪看,尤其是秦悠然,本來還打算好戲連場呢,結果還沒開幕呢就直接劇終了。
顧詩筠不聲地收回結婚證,不置可否地闔了闔眼,“楊主任,千萬別小看了人家空軍的偵查能力,有些照片我也有,比如舉報信什麼的,你說我要不要發給莊隊長看看呢?”
楊馥寧一聽,臉煞白地了陣腳,連凳子都沒坐穩就抖如篩糠,差點掉在地上。
看這副表現,大家不用再猜,也知道背后舉報的人到底是誰了。
楊馥寧幾乎沒臉再坐下去。
顧詩筠也不想在這個抑仄的地方再待著了,將結婚證放回外口袋里,轉就朝帳篷門口走去。
步及門口,突然止步回頭。
“哦對,秦醫生剛才還沒說完整,我老公不止隨攜帶結婚證書,還隨攜帶書。”
-
天邊的云,逐漸染上了一層霞彩。
運輸機已經在古圭拉國際機場蓄勢待發。
機務檢查著飛機。
地勤將周圍的防護裝置全部撤離。
宋和煦正站在遠著煙,一旁的一個機務走過來借火。
“哎,哥們,昨天那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煙圈迷迷漫漫,裊裊升起一束灰蒙蒙的云。
宋和煦冷嗤,斜睨他道:“什麼真的假的?”
不遠,程赟正和孫磊走過來,兩個人都是藍基調的迷彩服,高拔腳步穩健,黑的靴子踩在地面的碎石上,揚起一陣塵沙。
似乎是在聊天,二人面對著東面那座高聳云的雪峰,本就沒往運輸機這邊看。
機務屏住氣,低聲音道:“就是舉報信那事啊,說是那個私立醫院的院花,和 2x旅的飛行一大隊副大隊長……”
他勾起兩個大拇指,做了個誰都能看得懂的手勢。
但是宋和煦看不懂。
他臉一沉,將手里的煙滅了,深吸一口氣,回頭用力在機務腦袋上扇了一掌。
“修你的飛機吧!怎麼跟個人似的那麼八卦。”
機務兩眼一懵,往后退了半步,傻笑道:“靠,哥們,我就問問。”
宋和煦松了松肩頸的,下朝程赟走來的方向揚了揚,“一會兒副大隊長的老婆估計要來,你小子跟大家說說,甜一些。”
“啊?”機務滿面不解地皺起眉頭,抬手了腦袋,“老婆?”
不是,副大隊長的老婆在這?
既然原配夫人在這,
那那封舉報信又是怎麼回事?
但軍令為上,他不懂,也沒敢多問,便立正嚴聲:“明白,我馬上就通知下去。”
其實也沒幾個人,都在這等著了。
看到程赟和孫磊并肩走過來,都站起來行了個軍禮。
這次有殲擊機飛行大隊的副大隊長帶頭跳傘,其實大家都很好奇是為什麼,私下里不敢議論,臺面上也不敢問。
可能是因為什麼事,更有可能是因為什麼人。
畢竟作為一個“價上億”的殲-2S飛行員,如果不是層層請示、旅長報批,再加上決絕的請戰書,本不會讓他冒這個危險來古圭拉跳傘援救。
“什麼時候能飛?”
孫磊沉沉走到運輸機的機翼底下。
機務立刻說道:“通風管道檢查好,馬上就能起飛。”
反正古圭拉天上也沒有幾架飛機,航空空域基本上都清空了,除了鐵的兩架直升機還停在這,就沒有別的能飛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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