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點，如果不是外賣，本不會有人來敲門。

心口繃懸起，剛準備過貓眼往外看，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悉的“筠筠”。

這個聲音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程赟？”

顧詩筠幾乎沒有多想，便直接打開了門。

程赟正站在門口，干勁的黑飛行外套松垮搭在行李箱上，不等開口，便道：“那邊的接應出了點況，臨時改簽了，我吃過午飯再走。”

聞言，也不知道是那失落不甘在作祟還是心底實在是不愿意他離開，顧詩筠幾乎只愣了一秒鐘，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不管不顧地撲到了他的懷里。

晨間的茫然，充斥著尚未清醒的大腦。

程赟莫名地往后踉蹌半步，然后扔下行李箱抬手抱住，“怎麼了？筠筠？”

只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任憑男人怎麼哄怎麼勸都不肯松開雙手。

“筠筠……”程赟只能盡量去安，“你跟我說，怎麼了？”

他將行李箱提進來，回去關門。

顧詩筠亦然像個貓似的蜷在他懷里，門在后甫一關上，便啜著去解男人的服。

手抖，解不開，哭得更厲害。

“程赟，給我個孩子……你給我個孩子……”

聽到這話，腦中轟然一懵。

程赟忽地就明白了過來為什麼會哭這樣。

滿是眼淚的求，誰還能忍心。

他繃著胳膊，的力度將整個人都支撐了起來，不等走到臥室，火焰便蔓延上來，燒得服層層剝離，幾乎就在家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落下了依依不舍的影。

顧詩筠抱著男人的腰背，不管有多痛都不撒手，任這場天旋地轉帶著一頭沖云霄再不出來。

最后，依然要選擇放手。

程赟將抱在懷里，幾乎用盡全力去吻，“真的要走了。”

一場臨別的狂風暴雨終于落幕。

顧詩筠忽地喊住他，然后從床頭柜里拿出一樣東西。

攤開手，那枚金屬制的口哨躺在手心里，鏈條被系了兩的節，沒人吹它，安安靜靜的。

“萬一遇到什麼事，可以吹。”

一模一樣的話，只字不差。

程赟微微一震，竟完全沒有想到，當初那枚口哨還好好保存著。

他默然從手里接過口哨。

那場余震帶來的磨損，滿是劃痕。

但清晰的鏡面澤依然能照出依依不舍的影子。

“好。”

他沒再多說，拿上行李便出了門。

顧詩筠沒再去送，因為怕自己走不回來。

直到航班準點起飛的訊息顯示在屏幕上，飛機落在地圖上未知名的地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第67章

一個月后, 隨著相思被刻意忘，往來人世間的看客無數奔波, 世和醫院的大廳又傳來了悠揚的鋼琴聲。

今天是《卡農》,

婉轉寧靜，凄憂傷。

秦悠然看著眼前頭發半白的清潔工阿姨，轉對后的顧詩筠說道：“姜姨是不是好久沒彈了？”

顧詩筠正想著下午的手, 聽這麼一說也抬起頭看了一眼彈琴的姜姨。

“沒有吧，前兩周還彈呢。不過我聽蔣喬說回了趟老家, 好像是兒子結婚。”

二人邊說便走, 在餐廳環看一圈也不知道吃什麼。

秦悠然喟嘆著搖頭道：“人家當了那麼多年的鋼琴老師, 退休在家還閑不住。”

看了半晌，顧詩筠走到廣式早茶攤位點了份腸，“拉倒吧, 你不也是富太太的生活不, 非要來當醫生。還有新招的那個海保安, 開著保時捷9 2 2上班, 這年頭爺都出來驗生活了。”

“秦醫生, 你的面。”

店主將一碗餛飩面推過來。

“謝謝。”秦悠然端起餛飩面，回頭對顧詩筠冷嗤一聲，“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啊，你老公是大東的親外甥啊，最大關系戶除了你還能是誰？”

顧詩筠蹙眉聽著，用筷子撥弄著盤子里的腸，說道：“外甥, 又不是兒子, 而且我見過他姨媽幾次, 說實話, 只是表面是一團和氣。”

秦悠然癟癟，嘆了口氣，“也是，要不然程赟怎麼會一年就跑了，那種寄人籬下的環境，換我的話……”

顧詩筠：“怎麼？”

秦悠然：“我絕對厚著臉皮留下來，但凡多猶豫一秒我不是人。”

“嗤……”

真狗，什麼人啊。

顧詩筠忍不住哂笑，將腸分了一小塊給。

秦悠然看了看的臉，察言觀道：“我一直都沒敢問，程赟剛歸隊的前幾天，你怎麼熬的？”

顧詩筠驀地愣住，回想起那種懸崖墜落的落差，心底還是有些悵然若失的疼。

皺眉頭，說道：“哭唄，哭完了繼續上班，我這人只要上了臺，就不會把其它緒帶上來。”

秦悠然翻了個白眼，冷切一聲，“他就不能提前退個役什麼的？我看人家戰斗民族的民航客機機長都是戰斗機退役下來的。”

顧詩筠無語地看了一眼，“你見過30歲不到的戰斗機飛行員無病無傷地退役嗎？而且他這次一回去就升了大隊長，更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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