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雙手著小腹,緩緩蹲下子,失落和絕地覺雙重織,將滿腔的希打得措手不及。
除了哭,沒有任何辦法。
沒有目的,也沒有終點,除了憑借自己不愿意相信的執念,就沒有任何值得依仗的東西了。
因為自己也不知道,每天傍晚都能聽到的口哨聲,到底是不是思之如狂的臆想。
阿且將扶回車上,開了一瓶水遞給,“顧醫生,你先喝點水吧。”
眼淚早已干涸,遠水也解不了近。
顧詩筠接過水,喝到口中,回著卻是無邊無際的苦,始終無法想象這半個月是怎麼過來的,為什麼又會那麼漫長。
默默垂下雙眼,不想再仰頭天,因為腦袋太痛,痛得本沒有再繼續思考的能力。
沉默片刻,說道:“走吧。”
阿且問:“去哪里?”
顧詩筠目愣怔,淡淡道:“隨便吧。”
找不到程赟,去哪里又有什麼所謂。
古圭拉東西走向幅員遼闊,山脈綿延不絕,湖泊川流不息,就算踏遍黃沙走遍深海,那又如何。
阿且默默點頭,讓司機沿途開下去。
古圭拉的景確實壯闊絕,無論走到哪里,都像是一幅映眼簾的畫卷,緩緩鋪開,滿是可推可敲的細節,更是過目不忘的震撼。
“顧醫生,我們這是邊境,你往北看,最高的那個就是珠峰,我們是珠峰南面,登頂的人特別多。”
阿且指著窗外的云端深。
高寒之巔,世界之頂,承載了多虔誠的希和讀不完的經文。
但顧詩筠依然平靜。
見滿面的無于衷,阿且表糾結得像個被的紙球,撮不開也鋪不平,“顧醫生,要不我再帶你去我們這里最有名的一個佛寺吧?”
佛寺,不管信與不信,虔不虔誠,總歸也是一種心理寄托。
顧詩筠垂下眼簾,只字不語。
隨著的默認,司機徑直往佛寺的方向開去。
古圭拉人多數信仰印度教,只有極數是佛教信徒,這座佛寺不大,但也小巧致,尤其是院落,被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顧詩筠跟著阿且來到正殿,大日如來的悲天憫人在頭頂高高懸著,彌彌而來的檀香篆刻著喇嘛口中聽不懂的懺文。
麻木地聽著,就像耳邊沒有聲音似的,怔目站在那。
一個喇嘛走過來,問道:“是有所求?”
邊境的人會流利的漢語,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顧詩筠點了點頭,問道:“我想問問佛祖,知不知道我丈夫在哪……”
阿且臉一僵,在旁邊捂清了清嗓子,用古圭拉語解釋道:“丈夫已經去世了。”
喇嘛默然聽著,先是看了一眼阿且,又凝神盯著顧詩筠,口中經文念念不斷。
“不一定。”他笑笑,又回坐團。
承上啟下,這兩句話好像并沒有直接關聯,顧詩筠茫然地看著彩泥金的佛像,稍作參拜便轉離開。
然而就在和阿且快要走出佛寺大門的一瞬間,忽地,就又傳來了悉的口哨聲。
一聲接著一聲,就在邊,甚至,就在耳邊!
顧詩筠猛地轉頭去尋,不管不顧也不聽阿且急切的勸,發了瘋似的在寺院里奔跑尋覓。
“程赟!”
哭極,腳步飛快,生怕再晚一些這個口哨聲就又會悄聲匿跡。
阿且也跟在后。
因為與以往不同,這次,他也是能真真正正能聽到口哨聲。
特殊的金屬聲音,悅耳似若鳥啼,磅礴仿若吼。
顧詩筠滿眼淚霾,恨不得將兩只耳朵都豎起來,順著口哨聲的方向一點一點尋去。
淌過冰雪化的河流,無際無垠的雪巔,頭頂偌大的樹冠是百年屹立不倒的銀杏。
秋風蕭瑟,輕輕掃過樹下的落葉。
顧詩筠看著樹下正在吹口哨的小小影,目幾乎完全聚集在口哨背面那架雕刻細的戰機上。
走過去,半蹲下來,著聲音問道:“你手里的口哨是哪里來的?”
小男孩抬起頭,認真看了一眼,用蹩腳的漢語回道:“我救了一個叔叔,是他的。”
作者有話說:
第72章
銀杏樹搖晃, 抖落了攢斑駁的夕。
小男孩手里的口哨,像個被點綴的芒, 反進眼睛里, 瞳孔都遽然鎖了。
顧詩筠不覺遲遲愣滯住,反應了好久心跳才逐漸加快
“叔叔?什麼樣的叔叔?他在哪?能帶我去嗎?”
一連串的問題,小男孩懵懵的, 本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見一臉急迫的樣子,阿且趕用藏緬語翻譯解釋了一遍, 還順帶提了一句:“顧醫生, 這孩子我隔壁村的, 拉。”
拉明白過來,指著佛寺后的那座山,漢語發音不標準但卻十分流利, “就在我家呢, 我放牛的時候發現的。當時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 我媽還不信。”
“天上掉下來的?”顧詩筠忽地手攥住拉的胳膊, 心口怦怦跳躍抖, “那個叔叔長什麼樣?你快說啊。”
拉有些局促地看著,想說又不敢說,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就是一個穿藍服的軍人叔叔,穿著很奇怪的綠子,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上還捆著降落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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