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用的是戲謔的口吻。
提到“游戲”二字時,還帶著一子沾沾自喜的味兒。
我一頭霧水,問:“什麼游戲?”
“沈醫生那麼聰明機智難道想不到嗎?怎麼樣,今早的驚喜還算滿意嗎?”
今早的驚喜?
我在腦海重復著這幾個字,再想想今早被調查組過去說楊師傅后出了些狀況以及病歷上容莫名消失的事兒,迷道:“你是說,楊師傅的況也是你們做的手腳?”
對面很狡猾,只是輕嗤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繼續提問:“病歷容也是嗎?”
電話那頭依舊沒回答。
我猜他是防著我,只能故意激怒他:“我覺得不可能,這里是京協,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進就能進的。”
“沈醫生這一招激將法用的不錯,”對面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懶洋洋道,“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游戲是由你開始的,所以你也有暫停或者繼續的權利,就是不知道我們果敢善良的沈醫生,接下來會做出什麼選擇呢?”
我知道他在威脅我,憤憤不平道:“天網恢恢,你們不會得逞的。”
“哈哈哈,”聽筒里驀地傳來一陣笑聲,我聽到對面興致道:“看來沈醫生并沒有暫停的意思啊。”
我聽著這挑釁的語調,不自覺的握了雙手,又聽到對面道:“那好,我就再送沈醫生一份大禮。”
聽到“大禮”兩個字,我頓時頭皮發麻,張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噓,”對面低聲音,用著一種詭異的語氣道,“都說了是大禮,當然得帶點兒驚喜咯。”
我氣得一口氣不上來,扶住了一旁的欄桿,卻聽到了聽筒里的提醒聲:“另外,沈醫生是最近休息的不好嘛?下次打電話的時候記得找個能坐的地方,也不至于扶著欄桿啊。”
聽到“欄桿”兩個字,我頓時目瞪口呆,下一秒快步沖向走廊盡頭,視線在整個樓層流轉,可除了來往的醫生患者以及患者家屬們,我并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可疑人員。
但是,這位怎麼會知道我的位置?
再看向手機屏幕時,電話已經掐了線。
我迅速惦記屏幕,將剛才的錄音保存。
只可惜這家伙警惕太高,我也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來。
就在這時,不遠電梯門打開了,護士們推著醫療床走出來,上面躺著一位頭破流的病患。
但扶著推著醫療床的小護士驀地崴了腳,不小心栽倒在一旁。
我見狀快步的走過去,接了小護士的位置幫忙推,然而下一秒,我卻聽到病患家屬道:“媽您看,這位該不會就是那位救了殺人犯的沈醫生吧?”
此言一出,正在推著醫療床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我,而站在我側的中年婦則神警惕:“不是你來做什麼?我老公的手可不需要你啊,你馬上走!”
我解釋道:“我只是過來搭把手。”
“不需要啊,誰需要一個拯救殺人犯的麻醉醫生啊,”中年婦生氣的看著我,像是趕鴨子似的擺擺手:“快走,走走走!”
我推著醫療床的手頓時松了松。
大概是這樣遲疑的作惹怒了這位中年婦,忽然拽住我的手腕,使勁全力氣把我推到了一旁:“走走走,晦氣!”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然后“咣當”一聲撞在了圍欄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人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耳旁居然是中年人渾厚的嗓音:“我就是輕輕一推啊,誰知道會暈倒呢?該不會是故意裝暈,想訛我們錢吧?”
我聽到這話后頓時哭笑不得。
人的偏見有時候竟然可以離譜到這種程度。
梁皓渺應該也被這套說辭給氣著了:“訛詐是吧,得,我們先報警,今天必須給沈醫生一個代!”
我聽到這話急忙起,喊住了梁皓渺,無奈道:“也不是故意的,家人還在手室,算了吧。”
中年婦聽到這話后悄悄地瞄了我一眼,既沒有答謝,又沒有吐槽,一臉悻悻的模樣。
等人都走后,梁皓渺瞄了一眼我手背上的針頭,說:“沈醫生你太瘦了,今天我得看著你把這兩瓶營養輸完。”
我這才知道自己手上輸的竟然是營養。
看著梁皓渺一臉擔憂的樣子,我帶著歉意道:“抱歉啊梁醫生,讓你心了。”
“難兄難弟,說這個,”梁皓渺神溫和道,“但……沈醫生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驚訝地看著他:“怎麼這麼說?”
“是因為那個快遞?還是因為別的?”
梁皓渺比我想象中更細心。
我想著那神人電話,遲疑了兩秒,將177的號碼說了出來,并把錄音發給了梁皓渺。
錄音聽到一半,梁皓渺臉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起道:“我馬上報警,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后使壞……”
“沒用的,”我搖搖頭,無奈道:“就算被抓到了又如何,人家完全可以說自己是惡作劇,更何況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對方的份。”
梁皓渺一臉擔憂的看著我,說:“既然如此,以后沈醫生的上下班就由我來接送。”
他話音未落,病房的門驀地開了,我跟梁皓渺同時看過去,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紀云州和鄭欣然。
小姑娘手里還拎著一盆致的果籃,吐了吐舌頭,半開玩笑道:“聽說師姐被襲擊了,我跟師兄過來看看,但現在看來,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