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劉士把主意打到了梁皓渺上。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合適,但是別人不知道我跟紀云州已婚的事實,劉士是一清二楚的,在這種時候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梁皓渺,多有點兒利用他的善意了。
跟傳說中的騎驢找馬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梁皓渺前前后后已經幫了我們許多,劉士這麼算計他,實在是有些不道德。
劉士聽完我的說法一臉不屑,回應道:“朋友之間幫幫忙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我就是隨口一提,人家小梁把我們的事兒放心上了,不存在利用不利用吧?”
分明是狡辯。
我盯著,無奈道:“那你現在給梁醫生打電話,就說老沈的事兒我們想到辦法了。”
劉士明顯被噎了一下,指著墻上的時鐘道:“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這時候說不定小梁已經休息了,人家跑前跑后的一整天,萬一再吵他休息,多不好意思。”
我朝時鐘上瞄一眼,這才發覺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這個點打電話過去確實不合適。
“行,明早我跟他說。”
劉士見我神嚴肅,瞄了一眼重癥病房道:“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又何必麻煩別人,你看你舅舅這樣,老沈也離不開人,這麼大的擔子在我肩膀上,我總得想辦法是不是?”
說完了眼淚,置氣一般的別過臉去,背對著我。
我看著瘦小的背影,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過了,溫聲道:“我只是覺得,與其把希放在男人上,不如我們自己自強自立,你覺得呢?”
“你以為我不想嗎?”劉士懊惱的轉過頭來,眼圈已經紅了,指了指病房道:“現在距離你舅舅二次手已經過去二十多個小時了,他現在能不能醒來我們都不清楚,如果說……那醫藥費住院費等等,就憑我們娘兩人,怎麼湊?”
劉士一句話像是一盆涼水澆到了我頭上,我轉看向病房,心口像是了塊石頭。
洪醫生跟我說的那些話劉士還不清楚。
但似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事實上比我想象中更堅強。
想到這,我走過去,出雙臂,將地摟在了懷里,并安道:“你放心,天塌下來,我跟你一起扛。”
這一夜比我想象中漫長。
第二天一早,我卡著飯點給梁皓渺去了電話,聽我提及老沈的事后,梁皓渺驚訝道:“但是我已經跟負責人馮經理約好了,現在正在趕往療養院的路上。”
我驚訝道:“現在嗎?”
“對啊,我想著伯父的事兒不是小事,”梁皓渺耐心開口,“還是親自過來一趟比較靠譜。”
我心里更是愧疚了,忙找托詞道:“不用了梁醫生,我們已經找到理方法了,你……”
“又跟我見外了是不是?”梁皓渺直接打斷我,無奈道:“你別忘了我外公可是療養院的東,沈醫生找的這個借口并不聰明奧。”
我頓時無地自容。
“這樣,我記得沈醫生今天是晚班,”梁皓渺見我沒吭聲,說:“我現在去醫院接你,我們一起理這件事好不好?”
本來一早清早的麻煩梁皓渺我已經過意不去了,哪有再讓人家跑一趟的道理。
“這樣,我們療養院門口見。”
梁皓渺愉快的答應了。
半小時后,我跟梁皓渺在療養院門口面,我人剛到,就見三五個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從正門迎過來,為首的面孔我認識,正是這家療養院的負責人馮經理。
恭恭敬敬的跟梁皓渺打招呼。
態度謙卑的。
見到我,馮經理臉上也是一驚,詫異道:“原來梁醫生口中的朋友,竟然是沈小姐。”
梁皓渺迷的看著我,說:“沈醫生跟馮經理也認識?”
我想著前幾次跟紀云州在一塊的時候也跟這位馮經理打過幾次照面,點點頭道:“見過幾次。”
“所以梁醫生口中所說的換病房是這位沈小姐的家屬?”
梁皓渺點點頭:“聽說頂層還有兩間空閑套房,一會你帶我跟沈醫生過去看看。”
馮經理的眼神里閃過一抹驚異,詢問道:“頂層嗎?”
梁皓渺聽到這聲詢問,微微抬高了嗓音,問:“有問題?”
馮經理尷尬的扯了扯角,擺擺手道:“沒……就按梁醫生說的辦。”
說話間,馮經理的手機響了,他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后,當著我們的面掏出了手機。
隨即神一驚。
像是到了某種驚嚇。
然后背過去接聽電話。
我約間像是聽到了一句“紀醫生”,但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這個時間點紀云州應該在門診部。
“什麼?您已經快到療養院了?”馮經理錯愕的嗓音落在了我的耳中,“理沈先生的事兒?”
提到“沈先生”三個字時,馮經理微微側過來,朝我的方向默默地看了一眼。
我突然覺得這不是錯覺。
“那倒是巧的,”馮經理馬上補充道,“正好沈小姐也在。”
我不解的看向馮經理,又聽到他客氣道:“那行,那我們等您。”
電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掐斷了。
我想著馮經理方才那一席話,詢問道:“您剛才說誰要過來?”
馮經理笑瞇瞇道:“是紀醫生,說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耳旁響起,我迷的轉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遠的奔馳G。
是紀云州的座駕。
車門打開的瞬間,沉的天空仿佛被撕開一道裂口,男人踏出黑奔馳G的一剎,剪裁利落的西裝裹挾著凜冽氣場,皮鞋碾過地面的聲響讓周遭空氣驟然凝滯,連街角的風都識趣地繞開了他的廓。
他推門而出的作帶著摧毀的從容,羊絨大翻涌清晨的猛,銀眼鏡后掃過的視線如手刀劃過我們幾人,氣場強大。
還真是他。
但誰能想到呢,一向矜矜業業的紀云州,竟然會在這樣的清晨,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到了療養院。
還撞見了我,跟梁皓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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