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以初很平靜。

的眼睫只是微微了，

“哦。”

隨后就沒有再說什麼，扭頭上了樓。

到底是裴束破天荒地沒有沉住氣，“你沒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了。”

姜以初不卑不，平靜如水。

回答完裴束的話，向樓上走去。

確實不像表面上，那麼云淡風輕。

爸爸留下來的東西就這麼被損壞，比誰都要難過。

聽到裴束把茶的碎片像清理垃圾一樣清理干凈，的心臟仿佛被狠狠了一下。

但是知道，

自己哭鬧，撒潑，都于事無補。

面對裴束，剩下的，只有麻木和淡漠。

有句話，裴束說得對。

茶是死，死沒有人重要。

如今寄人籬下，保全自己都需要很大的力氣，有什麼資格，保全自己珍視的件呢？

只有保全好了自己，變得有能力，

這樣，才能替自己討回公道。

-

日子按部就班地過。

姜以初照常上班，只是和裴束之間，更沉默了。

上班的時候，公事公辦。

把裴束當發工資的老板，是任勞任怨的下屬。

下了班回家，能躲著裴束，就躲著裴束。

能不跟裴束說話，就不跟裴束說話，

絕對不和裴束進行不必要的通。

現在也有了自己的事干，回到家，就戴上耳機，抱著畫圖工和復習資料，窩進閱讀室里，兩耳不聞窗外事，隔絕外部一切。

直到深夜，裴束睡下，才回房休息。

兩人雖然生活在同一間屋子里，甚至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卻好像已經分居了。

一天姜以初剛到家，門還沒關上，后腳閃送服務就來到門外：

“您好，是姜士嗎？這個貨品請您簽收。”

這是一個貴價電子產品品牌的購袋，

姜以初不疑：“收件人是我嗎？”

對方重復了一遍姜以初的姓名和電話。

都對得上。

“可是我不記得我買過這件東西。”姜以初困。

“哦，是這樣的，這是裴先生在我們店里買的，因為他本人還有些事，所以讓我們送貨上門，直接讓您簽收，他說這是給您買的。”

姜以初這才把東西簽收，

拿回客廳拆開，發現是一款嶄新包裝的平板。

的平板，之前被裴束摔壞，畫圖一直不太方便。

但也沒想過，讓裴束賠一個新的。

一旦扯起來，裴束估計又得說欺負林真真在先，他才會沖發火，

算來算去，最后肯定又會說都是姜以初的錯。

姜以初很累，不想再跟他吵誰對誰錯的問題。

可是現在，他居然自己主買了一個新的平板。

還比之前用的那個更新一代，價格比自己那個貴上一倍。

姜以初啼笑皆非。

這算什麼？

打一掌，給一顆甜棗嗎？

不過既然他肯賠，那就收，不堅持那些無意義的骨氣。

之前把自己那個被摔壞的平板送去店里維修，老板看了看，委婉勸說：“士，修屏幕的錢，已經足夠買一個新的了，你看看，是不是補個差價，直接換個新機？”

新機子的價格，其實還差上好幾千。

姜以初為了還上債務，日子都過得摳摳搜搜，哪還會這麼奢侈，掏幾千塊錢換個新機子？

最后還是選擇只修屏幕。

維修店的老板讓做好心里準備，即便換了個新屏幕，控也不會跟之前一樣那麼靈敏了。

果然，換了新屏幕的平板，很不好用。

但是看了看自己扁扁的荷包，姜以初還是忍了下來。

機劃出了幾道劃痕，很影響觀，就用紙把這些“傷痕”了起來。

控不靈敏，就耐心一些，多畫幾次。

貧窮，總是能讓人克服很多難題。

現在，有個更好用的，更對的創作有助益的東西擺在眼前，不選才是跟自己過不去。

姜以初拆開包裝，正要試用，大門的門鎖被人摁響，與此同時，傳來林真真和裴束有說有笑的聲音。

林真真進了門，裴束手里提著大包小包跟在后。

顯然兩人剛去逛街回來。

林真真看到姜以初手里的平板，立刻笑著跟裴束說：“齊束哥，我就說，閃送小哥會比我們先到家吧，這樣姜姐姐也能早點用上了。”

姜以初忽然覺得手里的平板燙手。

林真真走過來，手里也拎著一個相同的平板包裝袋，

“我跟齊束哥說，我需要學習畫圖，齊束哥就非要帶著我去買平板。我們就想到，你的平板之前摔壞了，我就讓齊束哥也給你買一個。雖然不是之前姐姐你的那一款，但是這一款畫起圖來，更合適。姜姐姐，你不會介意吧？”林真真一臉天真無邪，又有些擔憂地著姜以初。

姜以初明白過來，哦，原來不是特意賠給。

而是林真真需要用到，所以順帶也給姜以初買了一個。

在期待什麼？

姜以初自嘲一笑。

旋即，也對林真真展一個客套的笑：“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謝謝，托你的福，讓我用上比之前還要好的新一代平板。”

林真真虛偽的笑容一僵，沒料到姜以初接得這麼坦然，沒有半點膈應。

裴束提著一堆購袋，走到客廳，把這些購袋放在了茶幾上。

林真真湊過去，把袋子一個個翻出來，“姜姐姐，我們還去家居城買了許多東西呢。杯子，花瓶，掛畫……家里的地毯也需要換新的了，用得久了，容易滋生細菌呢。”

他們一起去逛家居城了。

之前姜以初和裴束新婚，姜以初想讓裴束跟自己去家居城買家居用品。

求了好久，裴束才勉為其難跟一起去。

那時候的姜以初，幸福又滿足。

在看來，只有關系親的人，才會一起逛家居城。

可原來，裴束想陪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

“謝謝，你考慮得很周到。”姜以初說著，看了眼時間，“我得上樓了。”

裴束覺得姜以初有些異樣。

換作以前，姜以初早就跳腳，嘲諷林真真想當這個家的主人。

可是現在姜以初卻沒有什麼反應。

“姜姐姐，我們還買了好多雙新的拖鞋，你要來挑一挑嗎？”

“不用，我穿你挑剩的就行。”

姜以初這話一出，在場其他兩個人都一陣沉默。

林真真的沉默是怯懦。

裴束的沉默，則是沉。

林真真怯怯看了裴束一眼，又看了看姜以初，隨后拿了一雙拖鞋：“我就選這一雙就好了，其他都是姜姐姐你的。”

姜以初差點笑出聲，林真真選的那一雙，是拖鞋。

和裴束款的那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