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裴束臉比來時的更差。
但是出乎姜以初的意料,他沒有朝發難。
只是沉默著一張臉,神凝重,仿佛能滴得出黑墨。
姜以初雖然有點發憷,但是勉強也能表面裝一裝鎮定。
因為,換做以往,裴束早就想出一百零八種折磨人的方式,來懲罰姜以初。
今天比之前,好一些。
雖然姜以初不知道,為什麼。
回到家,姜以初在玄關換了鞋,沒等裴束,就往樓上溜。
躲進房間,姜以初才松了一口氣。
不多時,樓下傳來說話的靜。
姜以初趴在門后,努力聽樓下的聲音。
原來是裴束在跟人打電話。
他在叮囑人,照看林真真。
裴束料到,今天這樣一鬧,校園肯定會掀起許多流言蜚語,林真真在學校的境不會好。
他不僅派人,盯著網絡上的輿論,必要時幫林真真清理那些流言。
還另外在學校外,給林真真安排了一個住,方便林真真回學校上學,同時也方便去公司上班。
一切一切,裴束都幫林真真打點妥當了。
姜以初反觀自己,趴在門板上,小心翼翼地聽,活像一只做了錯事害怕主人責罵的寵。
可憐,卑微。
活這樣,真可笑。
可明明不是的錯。
一無言的委屈,山呼海嘯地奔涌而來。
不僅是因為今天被李程銘強干未遂,還是因為自己這幅搖尾乞憐的模樣。
姜以初呆坐了半晌,便到浴室里洗澡。
下服,才發現,上有這麼多青紫的淤傷。
這些都是今天跟李程銘纏斗時留下的,一部分是自己撞的,一部分是李程銘打得。
姜以初面無表,用巾沾了熱水,一遍遍地拭這些痕跡。
很痛。
但是卻不及心上的痛的萬分之一。
頭著一難過,但是現在的,好像不會哭了。
越是難過傷,越是麻木。
洗完澡,出了房間,裴束還沒有進房。
樓下也沒了靜。
姜以初猜,可能他又去陪林真真了。
坐到了梳妝鏡前,半褪下睡,
肩頭、脖頸、前、腰側……
一點點給這些淤青的地方抹上藥膏。
冰冰涼涼,讓人好不。
就是腰側往后幾寸的地方,上藥上得困難。
正低著頭艱難上藥,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裴束進門,眼就是姜以初坐在梳妝鏡前的纖纖背影。
隨意挽起的發,被水打得半 ,弧度漂亮的后腦,落下幾絨,隨中,自帶幾分人的風。
綢的睡半掛在一邊肩膀,出另一側圓潤白膩的肩頭,
如玉白的,就連綢也比之不及。
對面的鏡子,更是把前的瑰景一覽無。
姜以初看到裴束,嚇大一大跳,立刻把服穿上了。
還攏了口的料。
暗暗懊惱。
剛才為了圖方便,洗澡出來連都沒穿上。
現在上,只草草披了一件睡的外袍。
里面,空無一。
裴束只瞥了一眼,又仿佛把當空氣似地,徑自走到了帽間的鏡子前,西裝,解領帶。
姜以初穿好了服,上床躺下。
為了避免裴束的霉頭,繼續當空氣。
裴束因為林真真,晴不定,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看姜以初不順眼,突然發作。
這個想法剛從腦子里盤旋而過,裴束閻王似地聲音就從床邊砸下來:
“把服了,趴下。”
姜以初立刻捂服,應激:“裴束,你是不是人?”
裴束擰眉,烏眸冷沉沉地釘在臉上。
“我今天遭遇這樣的事,你提這樣的要求,不會覺得自己很禽嗎?”姜以初鼓起勇氣,跟他對抗。
裴束冷不丁嗤笑:“你覺得我要做什麼?”
姜以初撇開臉。
裴束走過來,了姜以初的腦袋:“你這個腦子里,都裝的一些什麼污穢的東西?我讓你趴下,就只能做那檔子事?”
姜以初心想:你可不就是這樣的人嗎?表面上看著清心寡,實則背地里重急。
有時候裴束甚至讓姜以初懷疑,他跟結婚,為的就只有床上那點事。
不然,他這麼討厭,有時候恨恨得牙,不得對筋皮,為什麼還肯留這麼久,還娶了?
“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柳下惠,但是我對一個渾是傷的人沒興趣,趴下,我的耐心有限。”裴束說著,轉在的梳妝臺前拿來了剛才用的膏藥。
姜以初一怔。
原來他是要給上藥的意思?
有些別扭,
迎著裴束有迫的眼神,只好轉過,下了服,然后趴在了自己的枕頭上。
裴束看到潔的背,眼神微熱,頭滾了滾,他強下了心頭的那燥熱,
下一秒,在看到姜以初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時,那燥熱莫名消失,變了另一狂躁的怒火。
他一點點給姜以初上藥,肩胛骨上,背脊上,后肩上……
脖子上,一圈紅痕。
他都不舍得對姜以初下這樣的狠手,李程銘卻奔著要姜以初的命。
“你放心吧,以后你不會再見到李程銘了。”
裴束突然說這麼一句,姜以初有些不知道回答,
甕聲甕氣地說:“嗯,我相信,法律會給他應有的懲罰……嘶——!”
“抱歉。”裴束的手剛剛不自覺重了一些,摁疼了的傷口。
“沒事,你輕一些就可以。”
裴束的目來到后腰那一微腫的傷,“后面紫了一大塊,要及時化瘀,才利于吸收。”
“哦,剛才我想給那里上藥來著,但是太疼了,轉不過,原來是腫了。但是,化瘀就算了,我怕……”
疼字還沒有說出口,
裴束就挫熱了手掌,摁了下來。
“啊——疼疼疼……!”
裴束停下來,“你就不能忍一忍?”
“你說得輕松,你自己來試一試呢?”姜以初委屈的控訴。這幅眼圈微紅又有些蠻的模樣,一時間把裴束拉回了很久以前。
他仿佛看到了學生時代的姜以初。
“我會輕一點,你也得稍微忍一忍。”
他的語氣忽然了下來,讓姜以初有些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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