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眨著眼睛，乖乖地點頭：“我知道。”

Jean笑著離開了。

安然牽著苗苗站在原地，久久沒有。

有些認可，是藏在心底很多年的愿。

而今天，終于得到了。

回酒店的路上，雨停了，從云層后慢慢灑下，街道被打的石板反出細碎的。

苗苗坐在車里抱著那只老舊的小熊，靠著的肩膀，小聲說：“媽媽，那個老爺爺好像在夸你。”

安然低頭看他，笑著點頭：“是啊，他夸媽媽厲害。”

“媽媽真的很厲害。”

“那苗苗以后也要變得很厲害。”他睜著亮晶晶的眼睛認真地說。

安然親了親他的額頭，聲音溫：“你現在已經是媽媽最厲害的小寶貝了。”

到酒店后，安然接到了黎時尚周組委會的邀請。

的展覽在業引起巨大反響，策展方決定在軸晚宴中設立一個特別環節，由做為主講嘉賓，分設計理念和個人經歷。

沒有立刻答應。

知道這樣的場合意味著什麼—無數鎂燈下的注視，無數權力和金錢背后的窺探。

曾經避諱這些，但現在的，已經不再逃避了。

打了個電話給何曼曼：“安排一下，我同意出席。”

電話那頭的何曼曼嘖了一聲：“喲，這是要登堂室了啊。”

安然輕輕笑：“也不是壞事。”

“那我得提醒你，穿得一點，要讓那幫老頭子看看，咱們亞洲設計師，也可以又又狠。”

安然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晚宴那天，安然沒有穿過于張揚的禮服，而是選擇了一套極簡風格的黑長，配了一對龍國風的耳墜。

頭發梳得一不，妝容干凈利落，眼神堅定從容。

整個宴會廳燈火輝煌，金碧輝煌，香檳和紅酒錯，名流和穿梭其間。

安然一出現，就吸引了無數目。

主持人笑著介紹的名字，臺下出掌聲。

走上臺，站定，開口。

“大家好，我安然，是一名來自龍國的獨立設計師。”

“我曾經被質疑，被否定，甚至被排斥。”

“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自己的作品。”

“設計不應該是迎合，而是表達。”

“我的每一件作品，都是我自己人生的注腳。”

的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像是落在心上的錘。

臺下有人頻頻點頭，有人拍手。

看見了。

也看清了。

屬于的舞臺，已經慢慢搭建完。

結束演講后，有不人主上前寒暄。

一一應對，談吐得，語氣不卑不。

有人問：“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走？留在歐洲？”

笑著搖頭：“我會繼續擴展，但還在我的國家。”

“我的靈、我的緒、我的文化，都是從那里長出來的。”

晚上十一點，安然回到酒店，一進門就看到苗苗窩在沙發上，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見回來，小家伙立刻撲了過來：“媽媽……”

安然一把抱住他，低頭親了親：“對不起，寶貝，讓你等太久。”

苗苗抱著的脖子：“媽媽是最棒的。”

眼眶微熱，抱著他坐在沙發上不松手。

這一路走來，收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但知道，只要這個小人兒還在懷里，就什麼都不怕。

無論是掌聲還是質疑，無論是暗的敵人還是未知的未來，都能扛。

夜深了，苗苗睡著了。

坐在臺，著安靜的城市夜景。

手機響了一下，是Mark的消息。

【剛剛看了直播，你很棒。】

安然盯著這行字，良久，回了一句。

【謝謝你，一直都在。】

那一刻，的眼神堅定、溫，像一汪深海，沉著而有力。

知道。

明天會更難。

但也知道。

已經足夠強大，足以擁抱整個世界。

夜深了，黎的街道悄然歸于沉寂，繁華褪去，像是剛結束一場盛大的表演。

酒店房間里只剩落地燈的線在墻上拉出和的影子，苗苗已經睡，抱著他的小熊沉沉地躺在床上，臉著被子，角還掛著一點笑意。

安然從浴室出來，著頭發，作輕緩，生怕吵到他。

穿著一件灰居家長，腳步輕盈，走到臺前，推開玻璃門，站在夜風中。

風帶著些微涼意，把浴巾往肩上一搭，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腦子里仍舊浮著今晚的晚宴場景，那些人走近、與敬酒、對投來欣賞或探究的目，還有站在講臺上的那一刻，全場聚燈打在上，像芒真實地穿了所有曾經熬過的黑夜。

這一切來之不易。

沒忘記。

不會忘記。

手機在室茶幾上震了兩下。

走回去拿起手機，是何曼曼發來的語音。

“安姐，我看完直播了！你今晚簡直殺瘋了，那幫記者都被你氣場震得不敢問問題了！對了，品牌后臺數據了，現在已經有五家歐洲代理在排隊等你談授權。你太颯了。”

安然失笑，點了播放又聽了一遍，才發文字回過去。

【先別急著接，等我回去之后再談，我們要挑最合適的。】

【先把網和公號的稿子發布，明天熱度會往上沖，我們得先把節奏穩住。】

何曼曼幾乎是秒回。

【放心吧，我全都安排上了！對了，你這邊還好嗎？苗苗沒事吧？】

安然看了一眼睡的苗苗，回了幾個字。

【一切都好。】

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又發了一句：

【有沒有他那邊的消息？】

這一次，幾秒后對面發來了文字。

【你是說……傅衍慈？】

【他昨晚看了你的演講直播，從頭看到尾，一句話沒說。】

【我從來沒見他那樣看一個人。】

【……就像，那個世界上，他最后剩下的唯一，還在你那。】

安然盯著這幾行字，指尖停在屏幕上，沒有回。

很久，鎖上手機，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心里卻一點點地了。

與此同時，龍國。

傅衍慈獨自坐在書房。

整間屋子一片寂靜，燈只開了一盞，投在桌上的電腦屏幕仍停留在晚宴直播的回放頁面。

安然著黑長站在舞臺中央，一字一句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歷，說：

“我曾以為，人生是一場不斷被塑形的過程，后來我才明白，真正的設計，是在風暴之中也能為自己畫出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