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奈震驚地奪過手機，目快速地上下瀏覽著電子文檔，最后瞳孔猛然一。

陸逸竟然也在其列？

“林仁誠為了這份資料遭遇刺殺，腹部中槍，現在還在A國靜養。”夢安然聲音淡淡的，卻出一種哀愁。

柯奈熄滅屏幕，將手機還了回去，“你下一步什麼打算？”

問的是有關對待陸逸的態度，夢安然聽出來了他的意思，于是陷了許久的沉默。

如今確定了陸逸是因為藥作用才變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真正有罪的人是白郁金，他也只是個害者。

但不可否認的是，夢安然曾經在陸逸手里過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

該幫陸逸嗎？

不清楚。

“想要扳倒白郁金，我們的證據還不夠。”夢安然突然轉移了話題，“這份記錄上沒有白郁金的任何信息，舉報到警局大概也只會調查到陸氏制藥曾經的負責人白遠山上。”

柯奈靜靜盯著好幾秒，眼底流轉著晦暗的緒，似乎在憾的逃避。

也不是不能理解，夢安然許多次險些在陸逸手上喪了命，哪有這麼容易放下所有仇怨反過來去拉他一把。

又不是圣母瑪利亞，何況夢安然的本就比其他人淡漠些，做自我說服需要的時間也會更久。

他順著拋出的話題說下去：“現在我們在明，白郁金在暗，只能防守而不能進攻。如果能找到更多可以證實白郁金跟陸氏制藥有關的證據，才有可能轉守為攻。”

就在這時，夢安然的手機突然震起來。屏幕上閃爍著“陸衡”二字。

與柯奈對視一眼，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電話那頭，陸衡的聲音罕見地帶著一繃：“陸逸不見了。”

夢安然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他這幾天狀況轉好，準備將他從醫院轉移到神病院，結果今天就發現他消失了。”陸衡聲音低沉，“你最好小心，他最有可能找你去了。”

夢安然的手指無意識收，“神病院？你是打算向外界坐實他是個神病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陸衡意味深長的發問：“你開始關心他了？”

夢安然繃的神經忽然放松下來，仿佛置事外，“他畢竟是你親弟弟，我只是沒想到你能狠心做到這種地步。”

陸衡哼笑一聲，“如果可以，甚至想把你也送過去。”

“最該去神病院接治療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夢安然不客氣地回懟，隨后掛斷了通話。

將況轉述給柯奈，柯奈的表瞬間凝重起來：“以陸逸目前的狀況，不可能獨自躲過保鏢的看守，離開醫院。”

“你懷疑有人帶走了他？或者協助他逃離？”夢安然聲音冰冷，若說有誰想要帶走陸逸，大概只有白郁金了。

以陸逸的狀況和緒不穩定，白郁金帶走他只有兩種可能——繼續控制他，或是……滅口。

柯奈暗暗地深吸一口氣，腦海中不斷地在掙扎，半晌，才發出聲音：“這淌渾水比我們想象中的更深，越往水底游，周圍就越是黑暗。安然，你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雖然他很想挖掘真相，替妹妹討回一個公道。但是妹妹已經去世七年了，他更害怕此刻邊的人也要為此陷沼澤。

林仁誠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怕繼續細查下去，夢安然也會有危險。

“當然。”夢安然幾乎沒有猶豫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眼神堅定地對上他的目，“真相帶來自由。”

……

夢安然剛結束跟柯奈嚴肅的談話，手機又震起來。

皺眉看向屏幕，發現是明璟發來的消息：【求婚場地三選一，幫我參考一下？】

沒等回復，三張心制作的3D效果圖就接連彈出：

方案一——游艇夜宴，甲板上用LED燈拼出“Marry Me”字樣。

方案二——硯都酒店最大的宴會廳，大屏幕播放兩人從小到大的照片集錦。

方案三——柳家老宅，復原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夢安然：……

瘋了。

夢安然正要回復，第三條消息又跳出來：【或者三個場地流用？第一天游艇第二天影院第三天老宅？】

了太，快速打字：【你不是準備好了在明家酒會上求婚嗎？】

明璟秒回：【酒會是次要的，求婚才是主要的。在哪里求婚合適，就在哪里辦酒會。】

夢安然：【……】

柯奈瞥見屏幕，忍不住輕笑，“明這是要把民政局搬來現場？

“事實證明，不管是誰，憋得久了就容易發瘋。”夢安然無奈地輕輕搖頭，對這兩個發小著實沒辦法。

手機再次震，這次是柳枝發來的語音消息。

點開后傳來元氣十足的聲音：“安然！完蛋了完蛋了！我剛剛驗出來了兩條杠！”

夢安然懵了一下，兩條杠的意思是……懷了？

抄起包包，給柯奈使了個眼神示意自己先走了。隨后起往外，邊給柳枝撥去電話。

“枝枝，你確定是兩條杠嗎？”

那頭嗚嗚幾聲，“我驗兩次了，就是兩條杠。”

“告訴明璟了嗎？”夢安然拉開駕駛座車門，將包包扔到副駕駛，坐上了車，手機往支架上一卡，點開免提發車子，一氣呵。

“說了，結果他竟然說‘再等等’？等什麼啊？有什麼好等的？安然，你說他是不是變心了，得到了就不珍惜，不想跟我結婚了啊？”柳枝一腦地吐槽，現在思緒糟糟的，完全沒料到自己肚子里突然就多了個小生命。

明明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啊！

“你在哪里？”

夢安然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穩，有種臨危不的淡定，另柳枝稍稍平息了混的思緒。

“恒海灣的別墅。”柳枝乖乖回答，又補充道：“明璟上班去了，就我自己在家。”

“別喝酒，別生氣，別胡走，冷靜下來在客廳待會兒，我現在過來接你去醫院檢查。”夢安然語氣聽上去很平穩，腳底的油門卻不自覺地踩深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