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見，趙青看見周乾近乎扭曲的面龐。

他晃了晃神。

舊時，河邊旁，年飲酒笑群雄，劍道無我誰可主浮沉？

而今，一道，猶如不可越的鴻，將彼此隔絕了兩條路。

兩個人生。

兩把劍。

年夙愿已不知何去。

早在舊時祭王權。

“周乾。”

趙青眼眶深紅。

“萬劍山，絕無好心，莫被萬劍山利用了去。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是萬劍山和劍星司的博弈。”

他還是不死心地說，縱然絕痛苦，昔日的一刀兩斷，煙消云散了。

他還想仁至義盡一回。

“我知你不喜歡我，兄弟誼也罷，皆可一拍兩散。”

“周乾，你可以看不慣我，但你得為自己想，為在座的弟兄們想。”

“不要淪為萬劍山和劍星司博弈之間的灰燼，那代價，沒人承得起。”

趙青忍著痛一字一字說。

他越說，周乾越是惱怒。

周乾氣笑了，“趙青啊趙青，你還是沒變。你始終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英勇的神，過去你沒站起來，無人知你趙青，是我陪你熬過去的，那時的你，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高高在上。怎麼，這天底下的人，腦子都比不上你趙青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萬劍山的心思？

我周乾的劍道天賦再好，也不至于讓萬劍山費盡心思來找我。

就是因為劍星司和萬劍山博弈，我才能收取漁翁之利。

若劍星司真是個好去，我又怎麼會被萬劍山拐。

;你真覺得曙侯麾下的后起之秀，比得上萬劍山底蘊？”

趙青怔了怔。

原來——

周乾清楚這些彎彎繞繞。

“不虎，焉得虎子，誰說我周乾只能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他日時局更換，一夕之間，天翻地覆，我周乾未嘗不能做一回執棋人！男子漢，大丈夫，當有鴻鵠之志，須得攀青云扶搖路。要做就做名垂青史的皇圖霸業出來，而非隨波逐流，低賤連野草都不如。趙青，你的劍道天賦比我高，我認。但不到最后，還不知道鹿死誰手，花落誰家，未來，一切皆有可能，劍道乾坤誰做主，你說了不算，且看命如何！”

周乾大笑出聲，志氣十足。

“萬劍山利用我，我又何曾不是利用萬劍山？萬劍山、劍星司博弈，我何嘗不是漁翁得利者。趙青，我不比你蠢，別再好為人師了。”

周乾眼神鋒利如一把斬斷舊日的劍。

“我知道了。”

趙青渾的力氣，好似都被干了。

他扶著門檻，轉過。

背脊，有些駝。

好似無力般憔悴。

紅著的眼睛，終是流下了淚。

如今他顯赫一時，卻丟了舊時的朋友。

甚至還會站在對立面拔刀相向。

他不知，這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嗎。

周乾看著趙青的背影，有些不忍，往前走了一步，但很快就定住了形，目也變得冷酷無。

「趙青，劍道史上，會留下我周乾之名。曙侯對我無義，就不能怪我對不仁。不給我改過的機會，你也不懂我之艱辛，分道揚鑣是我們既定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