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理寺和刑部已將整個姜家團團圍住。

姜三老爺突然發瘋砍殺了十數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死傷的人中除了有一半是姜家自己人之外，還有一半皆是今日前來為姜老夫人賀壽的各大員和名門族的奴仆，甚至還有四個主子的份。

此事太過蹊蹺，卻又不能將幾百個賓客和各家奴仆都關在姜家。

所以在依次走出姜家大門前，所有離開的賓客都得簽下了自己的姓名，以便來日調查此案時，能找到各家頭上。

李卿落和段容時走在一起，他們二人不過是出平凡的商戶，除了容貌之外世毫不起眼。

所以簽下名字很快就被揮著手呵斥著趕離開了。

二人是在兩條街外才與殺三他們牽來的馬車匯合。

一上車，鄭嬤嬤和吳泉就已經打探了消息回來。

“殿下，姑娘，查到了。被牽連殺死的這四個主子，分別是蔡家的一個嫡次，王家的太太，趙家的庶，還有一個份最貴重的人——定遠侯夫人張氏。”

“巧的是，這個張氏是那位二駙馬的嫡親姐姐。”

李卿落：“張廷氿？（此字本文念第三聲jiu）”

竟是他們認識之人相干的關系，這就實在巧合了。

街上此刻也無比熱鬧。

大家都在議論著姜家今日發生的大事。

而且，定遠侯家顯然已經接到了消息，此刻正和其他幾家都步履匆匆、氣勢洶洶且神悲切慌張地朝著姜家趕去。

李卿落從車簾隙看了出去。

等雙方都徹底錯開后，才將車簾放下。

“阿時，是蠱毒。”

將自己和雀兒在凈房外遇到那姜十三娘的事說了出來。

“而且，這個姜十三娘絕對大有問題！”

段容時已經取了干凈的裳過來讓李卿落換下。

等將染了跡又臭烘烘的外衫丟出去后，雀兒立即收好。

系好帶子，二人才又繼續說起此事。

段容時：“落兒，將你懷疑地與我說說。”

李卿落：“首先上的，實在太多了。”

“倘若只是沾上了婢的，不該是片地撒在上。瞧著，更像是站在對面由死者直接噴在的上。”

“如果只是巧站在死者對面而被沾惹上的跡，那就更不應該了。”

“追的嬤嬤五大三，四肢健壯，雀兒都很費力才將其殺死。”

“如果站在死者那麼近的位置，又是怎麼從其手底下逃生，還能一逃就跑到凈房那邊去的？”

“一路上，我們還看見了好幾個婢和嬤嬤的尸首，如果那追著殺的嬤嬤半道上去殺了別人，不是早該徹底藏起來了嗎？”

“可我們瞧著與那嬤嬤的距離，不過前后二十步的遠。”

段容時：“你懷疑，上的跡是趁機殺的人？”

“還有，是故意要將那嬤嬤引著在后院撞？”

“落兒，的目標可是你？”

李卿落搖頭：“這倒不是。我與并不相識，遇見我和雀兒絕對只是偶然。”

“不過，讓我十分注意的是，面對自己父親的態度很冷漠。”

段容時：“怎麼說？”

李卿落：“我在酒樓里聽了不這南安各大家族的有趣聞。其中，便也聽過這姜家的。”

“這位姜三老爺是老太太的嫡三子，因為他的出生當年姜老太爺連升職，所以姜老夫人和姜老太爺都十分的疼寵這個嫡出的幺子。”

“可寵著寵著，這個姜三老爺便有些寵廢了。”

“雖然他長大后也有了個，但比起嫡長子來說，他庸碌無能脾氣還大。”

“而且，他還寵妾滅妻。”

“大楚對正妻維護的律例并不如大梁那般友善，妻告夫者，統統都是一個死字下場。”

“在大楚沒有和離，只有休妻。而且被休棄的婦人，也不能再嫁。回到娘家通常不是一個自縊的下場，就是被世人鄙夷嫌棄到郁郁寡歡。”

“這位姜三老爺的正妻，因他寵妾滅妻盡屈辱，聽說是半夜一繩子吊死在了那妾室門外的槐樹上。”

“死后，這個妾室立即就被姜三老爺給扶了正。”

“而這正妻留下的一兒一，兒就是姜十三娘，兒子在妾室手底下養著，據說子已經有些養歪了。”

李卿落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個婦人和邊的三個孩子。

那妾室生的一副弱容貌艷麗的模樣，遇事哭天搶地的，還將孩子帶在邊去靠近那姜三老爺。

哪里是個正妻的腦子？

而這三個孩子，是兩一子。

其中那個子，必然就是這姜十三娘的親弟弟了。

所以，這個妾室是生了兩個兒。

所以才會將姜十三娘的親弟弟養在自己邊。

李卿落：“這姜十三娘雖說是一副萬分怕死的模樣，口中也著急地喊了一聲‘阿爹’，全程也沒有要過去靠近的意思。”

“可姜三老爺被打暈后，我觀察過，的眼神極其的冷漠。”

“那樣子，可沒有半點先前的害怕畏懼。”

“最重要的是，這個關口了，竟然還有心將注意力放在你的上。”

說到此李卿落心底莫名冒出一火氣。

真是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段容時愣了一下。

“你吃醋了？”

“便只是因看了我幾眼？”

他心里涌上滋滋的覺，不自地又將李卿落拉進懷里摟著。

“落兒，我很高興。”

高興他能注意到別的娘會將目放在自己上了。

這份兒高興無關于別人，就只是因為李卿落會如此在意他。

這姜十三娘的眼神雖然令他討厭。

但李卿落的在意，卻讓段容時此刻心里如同吃了糖一般。

李卿落捧著他的臉，“不許再招蜂引蝶，聽見沒有？”

“若你敢給我弄個小妾回來，還敢寵妾滅妻的話，段容時，我此生也不會放過你的！”

雖說從前想的是，大不了一走了之，像祖母那樣從此遠離紅塵。

雖然大楚和離不了，還不能回大梁和離嗎？

不過，自從圓房之后，的想法又徹底變了。

若是被負，絕不讓他好過！

雖然，段容時是絕然做不出此事的事。

此刻堅信他的心中只一人。

可這世上的事，誰又說得準？

從不質疑他的真心，但真心瞬息萬變。

段容時被的眼神刺痛。

“落兒，這世上的如果，不會發生在我段容時的上。”

“不然，便讓我此生不得好死。”

“生生世世，都淪為畜生道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