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錫的話，消散在言時暮冰冷的視線里。

瞬間，程錫低下頭，不敢再只是言時暮。

耳邊傳來言時暮的聲音。

“真是可惜，你忘了自己曾經跟本宮說過的話。”

程錫恍惚，但真的記不起來，他曾經說過什麼，這麼多年，他實在是說過太多話了。

“本宮和言珠兒是不可能婚，你應該很清楚，也不要試圖勉強本宮什麼，程錫，好好想想吧。”

言時暮離開，程錫皺眉，對言時暮的態度十分不解，也不滿。

在他看來，即便是公主，也不過是個人。

只要有用，娶了能如何？又不是養不起？

回到程府，程錫突然間停下了腳步，轉看著邊的雷大。

“我突然間想起來，殿下的改變是從天麒國回來之后，才有的，是嗎？”

“尤其是那個林安玥的出現之后，殿下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雷大不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那若是這個人消失了，是不是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殿下會大發雷霆，到時候所有人都不了干系，大人，三思。”

程錫又沉默著往前走了幾步，然后再次看向雷大。

“可我現在總有一種覺，就是殿下其實并不想要努力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林安玥。”

“最重要的是，如今那個林安玥也失去了記憶了，整個人都好像是不清醒的樣子。”

“現在的認知是殿下的姐姐，記憶都是七八糟，誰知道會不會一覺醒來，覺得自己是太子妃？那到時候殿下不得瘋？”

程錫皺眉，“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雷大，可以想辦法殺了嗎？”

雷大面無表的看著程錫，“不能！”

“想辦法，制造個意外不行嗎？”

“不行，殿下護得十分嚴實，本沒有機會。”

雷大又說，“而且，人是服用了極意丹，記憶混只是前期，穩定之后基本上就不會改變了。”

“基本不會出現，大人你擔心的事，屬下覺得，還是不要招惹殿下的好。”

程錫看著雷大，“雷大，你是在反駁我？”

“大人，屬下是在提醒。”

“事實上，那位林姑娘來了之后，殿下的子平和了很多，很多事都能和大人商量，已經是好事了。”

“因為之前，殿下從不會聽任何人的建議，包括大人你。”

程錫不得不承認，這話是事實。

“但一個人，對殿下影響太深，總不是好事兒，還是應該解決的。”

雷大不說話了，他沒有能力突破殿下布置的暗衛，殺了林安玥。

“總會有機會的。”程錫說。

但是程錫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不想讓林安玥活著的人，太多了，程錫是，言子嫻也是。

但程錫是懷疑，而言子嫻是知道真相。

知道林安玥沒有失去記憶，知道林安玥一定是在籌劃什麼，可是沒人信。

所以找到了程錫，但是……

“長公主，不是微臣不信，實在是。”程錫頓了頓，看著言子嫻，“當時的極意丹是殿下親手喂給林安玥的吧。”

難道還能是言時暮自己手腳了？

“本宮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時暮不信本宮，但本宮敢發誓，林安玥就是沒有失去記憶。”

“留在時暮的邊，一定是有目的的。”

“程錫，時暮自來是信任你的，你去跟他說，起碼可以讓他有些防備。”

這話若是旁的事兒，倒是不假。

但上林安玥，就……

“長公主，怕是要讓您失了，事關林安玥，殿下誰的話都不聽，也誰都不信。”

很明顯，這點言子嫻也是知道的，看著程錫。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程大人，林安玥這樣的變數在，太容易失敗了，你要想清楚才是。”

程錫看著言子嫻，“看來長公主，應該是帶著目的來的，那不如直說？”

“本宮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林安玥絕對沒有失去記憶，這是親口跟本宮說的，想挑撥本宮和時暮之間的關系。”

“所以，定然是不能留在時暮邊的。”

言子嫻又說，“而且，葉驚宸那邊，本宮也懷疑極意丹沒有用。”

沉默了一會兒，程錫看著言子嫻，有些無奈。

“長公主，都到了現在了，有話就直說吧，實在是不用拐彎抹角的，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而且，請長公主放心，微臣對殿下絕對是忠心耿耿的。”

程錫，“相信長公主今日既然過來，就是相信微臣的，是嗎？”

“對！”言子嫻看著程錫，“本公主相信你的忠心，也相信你的能力，所有才過來，要你理這件事兒。”

“在最后的角逐里，本公主是希時暮能贏，最終坐上那個位置，這是真心話，本宮會全力幫助時暮。”

程錫點頭。

這點倒是不假的。

“前幾日，本宮見到了攝政王的一名舊部，聊起來之時，聽他提到了一句，葉驚宸并沒有全心重用他們，甚至有些避諱他們。”

言子嫻看著程錫。

“你是知道，攝政王的能力的，那他帶出來的人，自然也是能力強悍，可葉驚宸都不用，說明了什麼？”

“若是極意丹有用，那他的記憶里，應該是對這些人完全信任的，不是嗎？”

程錫想了想，“若是真的，那大公子想干什麼呢？”

“毀了臨風。”

“什麼？”程錫不可置信的看著言子嫻，“為什麼？”

言子嫻仿佛是下定了決心，抬頭。

“因為臨風國真正的皇室，姓葉！”

程錫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長公主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本宮自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本宮當初為何要配合皇上，殺了葉湛？”

這一個接一個的消息，讓程錫都愣住了。

原來攝政王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那……

“為了不讓我們臨風易主，他只能死！”

“現在本宮懷疑，攝政王的那些人，也是分為好幾撥的，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一部分，我們倒是可以拉攏，本宮會幫你的。”

言子嫻看看這程錫，“但前提是，你要把人殺了，要讓本宮看見林安玥的尸。”

“為何？”

“林安玥死了，葉驚宸也就廢了，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