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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72章 舊識

  別說艾德華了，就連此時正在看直播的安格爾等人，也不知道該如何破局。

  「如無意外，這次的直播綜藝秀要到此為止了。」水分輕聲道，「之前拉普拉斯選擇柯爾曼，主要還是為了直播效果。」

  「看來，還是得像西吉蒙德那邊一樣，要挑選最適合進儀世界的人。」  

  路易吉則是嘖嘖兩聲道：「其實我覺得吧，直播綜藝秀也不一定要安在真實副本中。也可以考慮考慮我，我最近每天都在與挑戰者對戰，又有藝氛圍，又能欣賞高雅音樂，還能見證對決比拼的廝殺，這不比他們要有效果？」

  安格爾：「你說的也有道理，需要真人秀，也需要音綜。《烏利爾音樂擂臺保衛戰》這個節目也有點看頭……」

  路易吉一愣，《烏利爾音樂擂臺保衛戰》是什麼鬼？這就取好名字了？;

  安格爾頓了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那邊也不需要直播吧。你如果真想要製作綜藝，晚點我勻一點幻節點給你，你自己把挑戰過程用幻記錄完整，等你離開副本時，給圖靈幫你製作音樂綜藝。」

  路易吉：「？？？」

  憑啥他們就能直播，我就不能直播？

  安格爾默默轉頭看了眼路易吉：「你如果自己記錄的話，素材怎麼選擇，不就是你自己說了算嗎？」

  「還是說，你其實也想把自己不講武德，襲對手的畫面，展現給觀眾？」

  路易吉抗議：「我哪有襲，我只是提前了解他們的特點，讓太先生和月亮士幫我設了點局……」

  安格爾呵呵笑了笑，沒有接話。

  路易吉則癟了癟：「不過，你說的倒也有點道理。我的音樂對決直播可能不好看，等我出來，我再記錄一下自己的對決流程……至於要不要製作音綜，到時候我再思考思考。」;

  話歸正題。

  當看到撒旦和柯爾曼被雷劈，其他人憤怒卻也無法的畫面時，安格爾默默嘆氣：「還是進的太倉促了。」

  如果艾德華在登之城多待一段時間，多得幾張完整的拼圖，或許就能找到破局之法。

  但現在的話，除非有什麼機械降神，否則艾德華他們的儀世界之旅，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就在安格爾這麼想著的時候，「機械降神」一般的轉機還真的出現了，只是這轉機是安格爾從未想過的……

  戴著詭異笑容面的男子，突然沉默了片刻，目慢慢看向艾德華。

  「說起來，七百多年過去了，艾德華先生居然還是沒有一點變化，真是羨煞我了。」

  艾德華：「？？？」

  面男的這番話說出時，無論是艾德華，還是安格爾等人，全都懵了。;

  面男認識艾德華？

  「你……」

  艾德華想要說些什麼，但面男先一步道：「不對，也不是完全沒有變化。起碼現在的你，比當初第一次見時，要弱小很多。」

  「就連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來你，只是覺得你的髮型很眼。後來，我還特意去找我夫人確認了一下，才確認了你的份。」

  「你到底是誰？」艾德華眼睛盯著面男，似乎想從他的貌與細節中，確認他的份。

  面男並沒有回話，而是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慮什麼。

  片刻後，他嘆了一口氣道：「夫人對你的好，居然超越了混沌智淵。」

  「你的夫人？」

  面男輕輕點點頭：「我夫人想要見你一面。」;

  話畢，也不等艾德華做出決定，面男緩緩轉頭，走了黑暗之中。

  不久之後，面男推著一個小推車走了出來。

  這個推車有點像是餐車，只是餐車上面放的是餐盤與食；而這個推車上放的則是大量的厚重紅絨布，搭著蕾的淑鏡面，首飾樹……

  就像是把貴婦閨房裡用的各種工，都放在了推車上。

  但最引人注目的，並非這些閨房品，而是一個放在托盤上的子頭顱。

  的況和柯爾曼剛好相反，柯爾曼是脖子以上是空的，而則是脖子以下是空的。

  雖然只剩下一個頭顱，但的長相卻是極有韻味，沒有的青，也沒有婦的艷俗，充滿時間沉澱後的優雅與獨特。

  配合其盤起的長髮，更顯緻。;

  不過，這只是初見時的覺，當的雙眸從閉中睜開時，這份優雅與緻瞬間瓦解。

  猩紅的眼窩裡空無一，濃稠的怨毒如同實質般滲出，就像被囚千年的詛咒象化，是掃過的面容，就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換其他人，見到這一幕，估計會被嚇的臉蒼白，甚至不敢去看。

  但現場還醒著的就艾德華和冰。

  冰淡薄，完全不在意這些。

  而艾德華也對這樣一個頭顱渾不在意，他自己就收集了很多頭顱，用來當假髮的承載模。

  而且，艾德華還觀察的很仔細，他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為何會認識自己？

  是敵人，還是故友？

  艾德華細細打量著那子頭顱時，對方也睜著那空的眼睛，盯著艾德華。;

  誰都沒有說話，面男也保持沉默的站在推車邊上。

  似乎都在等待著艾德華打破沉默。

  艾德華一邊觀察著子的長相，一邊在腦海里搜索著過去的記憶，尤其是七百年前……

  突然，當看到子眼角的垂紋時，他腦海里突然閃出了一個人影。

  那是……

  「你……」艾德華張了張想說什麼，卻覺嚨有些。他噎了一下有些發乾的唾沫，才緩緩道：「你的眼角，如果能點個痣，或許會更。」

  子頭顱聽到艾德華的這句話時，突然勾了起來。

  「這麼多年，沒想到艾德華先生還記得當初說的話。」

  乾枯的聲音，非常的難聽刺耳。

  就像是幽風從深井裡湧出，既深壑，又帶著淵井的氣息。;

  艾德華卻是看著子頭顱，眼睛裡莫名覺到了熱流：「夫人，是我的恩人……我怎敢忘記？」

  話音落下那一刻，眼淚也順著艾德華的眼眶簌簌落下。

  子頭顱看著流淚的艾德華，微張，卻沒有再說出話。

  空氣沉默了許久。

  艾德華緩緩看向面男，他已經知道子頭顱的份，那這位的份他也已經有數：「雷金納德鎮長，好久不見……」

  面男在聽到艾德華的稱呼後，遲疑了一下，還是摘下了面。

  出了一張蒼老且充滿痕，還缺了一隻眼的枯槁面容。

  雖然面容形同喪，但艾德華還是從他骨相中確認了其份，正是雷金納德……儀之鎮的鎮長。

  而那子頭顱則是儀之鎮的主人，貝婭特夫人。;

  如果讓艾德華來選擇，誰是儀之鎮幫他最多的人，他毫無疑問會將泡泡排在第一，第二位就是儀之鎮的鎮長與鎮長夫人。

  當初他剛剛進儀世界，什麼都還不懂。

  儀之鎮的鎮長雷金納德收留了他，雖然只收留了一天，但其恩卻很重。因為如果沒有雷金納德的收留，他第一天就被月亮標記了，一旦被標記，永遠也無法再離開儀世界。

  而鎮長夫人貝婭特，則是艾德華能夠在儀之鎮、乃至儀世界生存下去的真正推手，因為貝婭特看中了艾德華的妝發手藝，不僅主投資，還幫著艾德華拉了很多貴族姐妹，去他那裡消費。

  有了更多的靈魂幣，艾德華才能在儀世界生存下來。

  甚至，就連「地」的傳聞，以及認識泡泡的機會，都得到了貝婭特夫人幫忙。

  可以說，沒有他們的資助與幫忙，艾德華就不可能等到離開儀世界的機會。;

  艾德華心中一直有個憾，就是在進地前，沒有去報答鎮長與鎮長夫人的恩……他當時並不知道地的規則，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地一待就是數百年。

  所以錯過了報恩。

  後來，百年匆匆過去，艾德華以為他們都已經死了，只能將憾長留心中。

  但誰知道，他們不僅沒死，這次進到了儀世界，居然再次遇到了他們……

  這讓艾德華心十分驚喜，但看到他們的況，尤其是貝婭特夫人的樣子，他又覺到了無比的哀傷。

  悲喜加，涕淚俱下。

  艾德華此時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趟值了。

  哪怕最後他雷金納德或者貝婭特夫人殺死，他也覺得無所謂，甚至還會覺得虧欠。畢竟這死了，不是真的死……;

  艾德華心的暴論想法暫且不提，當他涕泗橫流的時候，雷金納德沉默著走到一邊，拉了未知的機關。

  被吊在空中的艾德華，被慢慢放到了地面。

  雷金納德走上前，解開了艾德華上的鎖鏈。

  「我以為你們已經死了……」艾德華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雷金納德，眼裡淚水還在外溢。

  這，終究和他本不一樣，仍是凡俗之軀。

  很多緒他明明想要控制，但依舊控制不了。

  雷金納德原本並沒有想放過艾德華，他的早就沒有以往那般富了。但看到艾德華這眼淚零的緒外，雷金納德這些年混跡縱派那早已冷麻木的心，重新開了一個口子。

  這是源自，故人的淚。

  艾德華可能也沒想到，自己這凡俗的真流，反倒是給生命找了條出路。;

  「我也曾想過，如果當時我們死了或許更好。」雷金納德回頭看了眼夫人，語氣有些低沉。

  「起來吧。」

  「你是從儀之鎮走出去，還活著的唯一故人。作為儀之鎮的鎮長，那就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吧。」

  雷金納德指了指貝婭特：「夫人很懷念當初你給設計的妝發，今日如果你能讓再滿意，那我可以做主，放你們一條生路。」

  ……

  雷金納德沒有給艾德華拒絕的機會，直接拖著他的領，拉到了貝婭特夫人邊。

  貝婭特夫人探出自己的頭髮，卷著艾德華的手。

  艾德華沒有拒絕，隨著他們走了黑暗之中。

  冰默默的著艾德華離開的方向，沒有說話，只是畫面里探出了冷白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但最後還是默默的放下。;

  直播還在繼續，但是畫面卻定格了。

  因為，柯爾曼昏迷，艾德華離開，冰也懶得彈……

  安格爾看著近乎靜止的畫面，長長吁出一口氣。

  他之前想過「機械降神」來破局，但當時他的想法是，一隻類似空天白鯨的夢界巨，從雲海下騰出，然後尾不經意掃過宮殿，砸死了面人，又砸斷了綁著三人的鐵鏈，這樣他們就能獲救了……

  當然，安格爾也知道這種想法很不靠譜，所以也不認為真的有「機械降神」。

  但誰知，轉機居然來了。

  面人居然就是儀之鎮的鎮長！

  這特麼也太巧合了？

  不對。

  有沒有可能這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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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爾瞇著眼，如是想著。

  仙境權能將艾德華等人丟在這座宮殿附近，該不會就是因為知道，雷金納德和貝婭特是艾德華的老人吧？

  安格爾仔細想想，又覺得有點太神化仙境權能了。

  如果是普通的副本，仙境權能的確擁有控一切的能力。但是，儀世界是真實世界，別說控了，想要提前知到世界的況，都等於是挖現世法則的牆角。

  基本不太可能。

  所以，這還真有可能是巧合。

  安格爾搖搖頭，也不再多想。艾德華在儀世界待了八百年，其中前一百年基本都是在做妝發生意，接到的客人無以計數，遇到幾個人倒也正常。

  「雖然這樣的轉機有點在意料之外，但好歹他們的命算是保住了。」安格爾看著幾乎定格的畫面，語氣中帶著一慶幸。

  「確實有些出人意料。」水分頷首應和道：「仿佛命運心編排的巧遇。」

  艾德華初次踏儀世界，邂逅的首位人便是儀之鎮的鎮長；而給予他生機的，正是鎮長夫人。

  如今，時仿若流轉回原點——艾德華再度踏儀世界，率先遇見的面人依舊是那位鎮長，而挽救他命的，也依然是鎮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