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晴好、天气温暖。

骆宁穿了件淡紫上襦，白绫幅，与蔺昭对练。

萧怀沣站在门口，示意丫鬟们别出声，静看片刻。

骆宁也瞧见了他，只是回以微笑，手里的鞭子没停。

鞭法进步大的，耍得有模有样；蔺昭也教得好，都是实用的招数，不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额角见了细细的汗，面颊越发白，双眸明亮。

待这厢结束，蔺昭收起两个人的鞭子，萧怀沣才踏上回廊。

骆宁拿了巾帕脸：“王爷。”

“怎想起耍鞭？”他问。

婚后没见过用鞭。

昨夜不是还喝红糖水吗？

骆宁：“有点困倦，又不敢睡，怕耽误夜里眠。耍鞭让自己神几分。”

起得太早，午歇又被郑嘉儿院子里的人打搅，错过了觉头睡不着，半下午头疼。

耍鞭出汗气，体与神都轻盈了。

“王爷，有件事……”

“你先去更。出了汗容易凉。”萧怀沣道。

骆宁应是。

先去了净房。

洗、更，出来时候，萧怀沣已换了家常衫，坐在偏厅的餐桌前喝茶，等着吃饭。

骆宁洗澡时散了头发，只临时随意绾了个低髻。娴雅，漫不心，得毫无雕琢痕迹。

“……王爷，您瞧瞧这个。”骆宁把放在墙角的一个食盒拿过来，打开盖子给萧怀沣看。

萧怀沣脸骤变：“哪来的？”

“郑侧妃院子里的。”

简单说了事来龙去脉。

“郑侧妃院子里几个知的人，我单独关了起来；的西厢房，我派了人前后看守，免得跑了。”骆宁说。

又道，“正院只几个人知晓。们都是我心腹，我可以替们保证，绝不会乱说话。”

萧怀沣脸上那点儿温消失殆尽。

他眸沉如水，拿起一个木雕娃娃。

“竟敢在内宅搞这种诛九族的行当？”萧怀沣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

骆宁：“在雍王府内宅搞的。闹大了，说不定会牵连王府和王爷。”

又说，“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等王爷回来拿个主意。”

萧怀沣站起：“你先别管。”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木雕娃娃放好，盖上食盒，将其放在方才的角落。

他说，“你别动这种东西。你体弱单薄，又有月事在，当心煞气侵扰。”

骆宁：“……”

就是几个木雕，并没有什么邪祟。

不过他是关心。

“王爷放心，我绝不会动。”骆宁颔首。

萧怀沣顾不上吃饭，阔步出去。

很快，内院有了响动，似整齐脚步声响起。

郑嘉儿那厢好像嚷了一两声，声音戛然而止。

正院内，孔妈妈小心翼翼问骆宁：“王妃，要不您先吃饭？等王爷回来，小厨房备好宵夜。”

骆宁：“也使得。”

胃口不太好。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太累了。

累得没力气吃饭。

勉强吃了小半碗，骆宁放下筷子。

简单漱了口，骆宁散了发髻，合半躺在里卧临窗炕上，闭眼小憩，养养神。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而后觉有点动静，睁开眼，瞧见了萧怀沣侧。

骆宁被轻轻放在床上。

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抱起了。

阖眼假寐。

骆宁还听到了丫鬟秋兰的声音：“王爷，婢子来替王妃更。”

“不必，不缺这么一裳，让睡吧。”萧怀沣道。

秋兰低低应声，轻手轻脚退出去。

帐幔内很快一片昏暗。

骆宁困意浓郁。

这个时辰，一般都在深梦里。

萧怀沣的手，轻轻的头发，知道；又了面颊，甚至用指端了下的。

骆宁：“……”

翻了。

边的人窸窸窣窣躺下了，帐内很安静。

骆宁重新了梦。

太累了。

一觉睡醒，窗外已大亮，又起晚了；王爷早已不在床上。

骆宁这次睡得太多，半夜没起来如厕，月事把自己的裳与床单都弄脏了。

丫鬟们服侍更，又换下脏污床单，一番忙碌。

“王爷是去上朝了，还是去了外院？”骆宁问。

秋兰说：“寅时正出门的，应该是上朝。”

“郑侧妃那边呢？”

“昨夜带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关着，有几名侍卫前后院把守。”尹嬷嬷告诉。

骆宁了然。

今日起晚了，免了王珺与崔正澜的请安，直接开始理事。

在偏厅坐下，管事的婆子们一个个进来回话，何嬷嬷却悄悄走进来，低声对说：“宋暮求见。”

宋暮是王爷的心腹。

他知晓规矩，既然到内宅寻，肯定是王爷吩咐的。

“请他进来。”骆宁去了明堂。

坐下，宋暮进来了。先向行礼，又请屏退左右。

“……王爷属下将昨日审讯告诉王妃。”宋暮道。

骆宁看了眼尹嬷嬷。

尹嬷嬷就把偏厅的管事们都请出去，又把院子里其他人遣下。

“怎么说的？”骆宁这才问。

“郑氏承认了，是巫蛊娃娃。沾一点王爷的，就可做诅心咒。王爷从此钟于。”宋暮道。

骆宁听罢，目瞪口呆。

“昨日一大清早闯进来，手上带那个镯子，原来是为了划伤王爷，弄点王爷的？”骆宁问。

“是。”

骆宁：“……”

结果被骆宁打岔，那镯子差点划伤。

骆宁没搞懂郑嘉儿的路子。划伤了王爷，王爷一样会没收的镯子，能怎么办？

“谁给出的主意？”骆宁又问，“这个代了吗？”

“代了，是的娘。”宋暮道。

骆宁：“……上次那个陪房的婆子，不是娘吧？”

那陪房婆子瞧着很谨慎、聪慧。

“不是。那个是勋国公夫人边的人。娘有疾，留在国公府了。”宋暮说。

“王爷如何置？”

“在内宅用巫蛊，牵涉过大，王爷需要找勋国公府讨个说法。”宋暮说。

王爷从来不是“大事化小”的子。

还想说点什么，总管事陶伯也进了内院。

“王妃，皇后娘娘有旨，请您进宫。”陶伯说。

骆宁从容不迫站起：“备车吧。”

先进里卧，重新更梳头，打扮得很华贵，这才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