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便刺到了喬卿蕪的痛，痛苦，卻也憤怒，“不認我，是拜誰所賜，如果不是你每天給洗腦，說我不要，怎麼會這麼恨我？”

“洗腦？”陸鶩怒極反笑，眼底都是，“當年不是你為了拿份幫沈持不要的？我說錯了麼？”

喬卿蕪啞口無言，陸鶩說任何話，他都可以反駁，但這一句，反駁不了。

他說的是事實，當年陸家是不想留陸盈滿的，柳眉一心想要個孫子，而陸盈滿是個孩子，孩子出生后，本就不穩定的婆媳關系，直接降到了冰點，陸鶩花心在外玩著，柳眉非但不管，還很支持……

喬卿蕪是做了很多心理斗爭，才決定將孩子留下的，幸好那時沈持對陸盈滿足夠好。

也是因為沈持對陸盈滿好，令陸鶩產生了危機。

那之后，他才改變了對待陸盈滿的態度，從不聞不問，到天帶著，為了眾人眼中的“好父親”。

特別是陸鶩在公司被除名的這些年，他對陸盈滿簡直是盡心盡力，盡職盡責，陸盈滿的每個家庭老師，都要他親自把關。

若論養育責任，這幾年，陸鶩的確比承擔得多，也難怪陸盈滿會被他洗腦。

“無話可說了麼，”喬卿蕪的沉默，令陸鶩更為憤怒，他住了的下，“你為了沈持放棄養權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天了。”

“我說過了我和沈持什麼都沒有！當年你折磨我折磨得還不夠麼？”

喬卿蕪想起了自己婚后的至暗時刻，懷孕和產后那段時間，是迄今為止最難熬的日子，若不是有孩子支撐著，應該已經去死了。

“當年我懷滿滿的時候，或是滿滿剛出生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那時有像一個父親麼？”

喬卿蕪揭開了自己的傷疤，說到緒激之，的眼睛紅了，淚卻沒有掉下來，“我臨盆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和別的人在外面開房。”

“孩子出生一周，你都沒有出現，如果不是老爺子下命令，你都不會回來看一眼。”

“你媽因為我生了兒不高興，每天對我冷嘲熱諷，”忽然笑了起來，“陸鶩，你還不知道麼，我想和你離婚，和沈持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只是想解，再不走，我可能會死在陸家。”

陸鶩的表依舊鷙，手卻抓了方向盤，發出了咔吧咔吧的聲響，那是關節在。

喬卿蕪的話，令他回憶起了許多以前的事，他自然記得說的臨盆前的那一通電話。

他在外喝了酒，伴陪他回到了酒店，他看到的電話，便讓伴接了，即便要臨盆了，也很平靜，在得知他和別的人在一起時，只說了句“那我不打擾了”，便結束通話。

那伴調笑著說，“陸總，你老婆可真是懂事！”

他腔煩躁不已，怒意翻騰著，“滾！”

那名伴最后落荒而逃，他獨自在酒店呆了一夜，凌晨時分，接到了柳眉的電話，抱怨喬卿蕪生了個兒，肚子不爭氣。

柳眉素來不喜歡喬卿蕪，陸鶩想得到，說話不會客氣，下意識便要去醫院，然而，下一刻，卻在電話那邊，聽見了沈持的聲音。

沈持應當是從什麼地方專程過來的，氣吁吁，仿佛生孩子的人是他的老婆。

如今，這個人又在他面前說，如果再不和他離婚，可能會死在陸家。

一切罪魁禍首，都是沈持。

“你覺得沈持是真心待你的麼？”陸鶩說，“你和常久，都不過是是他手上的棋子罷了，只有你們這些蠢到極點的人，才會為他付出，你把份給了他，得到什麼好了？還有常久……”

“份給他，是我自愿的，他沒有威脅過我，我也沒有想通過這個得到什麼。”喬卿蕪不給陸鶩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比你更適合做個管理者。”

喬卿蕪只顧著反駁了自己的那部分，并未考慮過常久，認為常久和沈持的很穩定，而沈持對常久也是很特殊，陸鶩不過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胡言語罷了。

談話不歡而散，走前，喬卿蕪又說了一次，明天去陸公館接滿滿，陸鶩看著人下了車，一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

車子疾馳而去，他的耳畔接連不斷回著方才決絕的話。

今天開庭，陸家的關注點都在陸鶩上，陸鶩一回來，柳眉便迎了上來，“司怎樣了”

“敗訴了。”陸鶩說。

“什麼？怎麼會這樣？”柳眉不悅了起來，“你的律師不是說我們一定贏的麼？法怎麼判的？養權歸喬卿蕪了？”

“是。”陸鶩沒什麼耐心，并未同解釋緣由。

柳眉卻更加不開心了，“憑什麼啊，當年離婚的時候，把孩子扔給我們不管，現在孩子我們養了這麼多年，又要把孩子帶走了……”

陸鶩斜睨柳眉，看到義憤填膺的模樣，忽然覺得好笑。當年喬卿蕪留下孩子時，柳眉也是一樣的狀態，連說話的口吻都一模一樣。

只是，話的容，與現在完全相反。

那時很討厭這個孩子，和滿滿之間的，應當是養了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

陸博峣和陸老爺子雖沒有柳眉這般激，但二人的面也不是很好，陸博峣問，“出什麼岔子了？”

“沈持帶常久出庭作證了。”陸鶩將庭審時常久說的話告知了陸博峣。

陸博峣面復雜，本以為常久是個被關在溫室的花架子，竟還有這種腦子？

陸鶩當即便猜到了陸博峣在想什麼，意味深長說，“放心吧，影響不了你的計劃，的腦子，在沈持面前就沒了。”

這點，倒和喬卿蕪一模一樣。

對旁人時，心機深重，一旦面對沈持，就被他算得團團轉。

當天下午，陸鶩親自去學校接了陸盈滿放學，陸盈滿聰明得很，一看到陸鶩過來，便知道他是有事要說。

平素話很多的孩子，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陸鶩帶著陸盈滿去了一家很喜歡的餐廳，點完餐，又是沉默。

陸盈滿捧著下，一雙大眼睛凝著陸鶩，“爸爸，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陸鶩“嗯”，“養權司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