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頭看向站在最末的周昀添,說:“老九,你去書房等我。”
周昀添輕點了下頭,“好。”
其他人陸續離去,只周若瓊、周若程走到周昀添面前,周若濂則站在一邊,不辨緒看著三人。
周若瓊:“小添,老爺子找你估計還是為了阿祺的事,這次確實是阿祺做得太過了,但不管怎樣,他也是周家骨,老爺子這人最注重家族面,待會兒他要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也不要跟老爺子爭辯,聽著就是了。”
周昀添淡淡傾了下角,“二姐放心吧,我有分寸。”
周若瓊盯著他看了會兒,“確實是長大了,比小時候沉穩多了,倒是更像小則了。”
說罷,嘆了口氣,似在懷念惋惜。
周昀添沒接話,跟周若瓊、周若程說:“二姐、六哥,我先去書房了。”
到了書房,周承中還沒到,周昀添點了煙走到窗戶邊,推開窗外,拿出手機又看了下消息,眉頭微鎖。
他回了幾個字過去,收起手機,夾著煙送到邊了幾口,而后盯著窗外那顆枝葉繁茂的樹。
若他記憶沒出錯的話,這棵樹是他和周昀則還很小的時候,燕音華陪著他們親手種下的,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當初的小樹苗,已經長得比周家老宅還要高許多了。
就在他盯著窗外的樹細細看著回憶時,周承中在人的攙扶下進了書房。
周承中順著他的視線往窗外看了眼,自然也看到了窗外的那顆樹,他走到周昀添旁站定,說:“我記得這棵樹,是在你五六歲的時候,音華陪著你和阿則一起在院子里種下的。”
周昀添吐了口煙霧,問:“父親想跟我說什麼?”
周承中收起神,滿是皺眉的角微微抿著,多了嚴厲:“這次的事,你失了分寸。是你讓人把消息放了出去,如今網上有關阿祺和那個死了的明星的各種消息滿天飛,還牽扯了不周家其他的事……原本事可以悄無聲息解決的。”
其實在周昀添被警方逮捕的第一時間,周承中就收到了消息,也立即將況封鎖了,所以,網上才沒有半點兒風聲。
是周昀添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把消息放出去,跟著又把那段視頻發了出去。
周昀添笑了下,“我差點兒背上殺人的罪名,我不過是給警方提供點兒線索而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罷了,這也是錯?難道,周祺不是罪有應得麼?”
“他畢竟是你侄子!”周承中厲喝。
周昀添輕描淡寫哂笑道:“那又如何。親兄弟還互相殘殺呢,又何況叔侄。再說了,不還有父親您麼!有您在,周祺就算把天捅了個,您也能給他填上。”
“好好說話,別給我怪氣!”周承中哼了聲,走到一旁的休閑椅坐下,閉上眼睛假寐。
他踩著椅子的腳踏桿,輕輕晃椅子,過了會兒,說:“對于進集團,有什麼想法?”
周昀添走到一旁,拿了個煙盒過來,彈了彈煙灰,說:“沒什麼想法,我聽從安排就是。”
周承中冷笑:“聽從安排,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周昀添煙不語。
周承中:“機會我給你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話說到這兒,書房又安靜了片刻。
跟著,周承中問:“你還跟那個明星糾纏不清?”
周昀添:“怎麼,父親連這兒也要安排?”
周承中睜開眼睛看著他,“一個戲子而已,還不了我的眼。我只是想提醒你,玩可以,但不要玩過了頭玩過了心,否則,我也不介意出手幫你解決。老九,你打小就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自然。”周昀添扯角笑了笑,譏誚道:“父親覺得,我會對一個戲子上心麼?”
周承中:“不是最好。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想想結婚的事了。可有看上哪家姑娘?”
周昀添垂眸,完最后一口掐滅在煙灰缸里,“沒。父親要是有屬意的兒媳婦人選,倒是可以給我安排相看一二。”
周承中:“我手上確實有幾家姑娘,家世人品都是十分不錯的,對你對周家,都是極好的選擇。待會兒我讓人把那幾個姑娘的資料發給你,你先看看,看完之后我再找個機會,安排你們見面。”
周昀添:“好,父親安排好,提前通知我便是。既然要進集團,那華瑞那邊的事,我還需要去津州盡快理了,對于接手華瑞的人選,父親可有什麼意見?”
周承中:“你看著安排就是了。”
周昀添應了聲好,之后父子倆又聊了會兒集團相關事,周昀添才從老宅離開。
從老宅出來后,周昀添直接去了機場,抵達津州時,已經晚上了。
下飛機后,梁斐言大步跟在周昀添后,看著他臉沉沉的,說:“周總,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周昀添沒搭理的話,到了機場停車場,他才開口:“梁助理,你自己打輛車回去。”
“什麼?”梁斐言愣了下。
周昀添看了眼,沒再重復,拉開車門直接上了車。
而一直默聲跟在后面的陸弛,上了駕駛位。
待到車輛駛離,梁斐言才回過神來,看著車輛消失的方向。
陸弛從后視鏡收回視線,又覷了眼視鏡映著的后排坐著的男人,斟酌了下,開口:“Tian,你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過麼?”周昀添抬起眼皮,幽沉的眸子,在視鏡中與陸添對視,說:“陸添,我記得,我讓你寸步不離跟著容穗,誰讓你來北城的?”
陸弛黝黑的臉上一滯,沒說話。
周昀添:“是梁斐言?”
陸弛仍舊沒開口。
但答案已經很顯然了。
于陸弛而言,能得他的沒幾個。
片刻后,他才開口:“是梁說你出事了,我不放心,才去的北城,跟梁沒關系。容小姐那邊,離開前我也做好了安排,另外安排了兩個人過去,容小姐不會有事。”
周昀添似笑非笑:“所有我的話,你陸弛是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繼續跟著我。”
“Tian!”陸弛臉上難得出一抹慌,“我的命是你給的,我這本事也是你給的,除了你,我不會再為任何人做事。這次是我有欠考慮,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周昀添收回視線,盯著窗外看了會兒,“記住你說的話。”
陸弛松了口氣,神平靜下來,試探問:“待會兒要經過帝景壹號,Tian,你要不要順路去看看容小姐?”
周昀添沉默片刻,“嗯。”
容穗搬到帝景壹號后,他還沒去過,正好去的新居看看。
周昀添到之前,容穗剛結束了一個小型的視頻會議,參會人員容穗、杜影笛、桂言心。
桂言心氣已經消了,但對這段時間的種種事,仍舊哽了刺,尤其發現容穗的主意很大,在某些事上完全是油鹽不進。
這兩天甚至也產生了懷疑,跟容穗未來是否真得能合作得下去,畢竟以后肯定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若容穗仍是一意孤行,完全不聽勸,勢必還會發生這種難以調和的矛盾。
可是,又確實覺得容穗是個極好的苗子,有為巨星的可能。
再者,除了工作上某些事意見相左,私下容穗的脾還是合的。
這個小型視頻會議,各自就最近的幾樁事做了總結和分析,然后又就各自的問題做了反思,好在,宋韻知的死沒有牽扯到容穗頭上,就已經轉了向,沒有造大的問題。
視頻會議最后,大家都選擇把這次的事揭過,以后都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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