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踏上圓臺的剎那,藏在花墻后的大月牙亮了,溫的白籠在兩人發梢角,將面前的場景暈染了一幅絕的水墨畫。
彈幕瘋了似的翻滾尖:
【來了,來了,穿著婚紗走來了,一拜天,二拜地,送房快快滴!】
【起火一蹦三尺高,朋友怒抓十個滅火與我對線無果,因為這是我對紀念澆不滅的熱之火!!!】
【等了三年終于等到這一天,我滿眼淚花但又不敢讓它們落下來,因為我害怕淚水模糊了眼睛,沒辦法看清紀念擁吻的畫面。】
【求求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耶穌、上帝為大母猴的腦子開個,保佑這一對修正果!】
不同于彈幕的癲狂,當事人緒十分穩定。
時念抬手摘去落在紀遇發間的玫瑰,目一寸寸描摹過他略顯蒼白的臉頰,疑地問:
“你不是恐高嗎?”
“嗯。”
“那為什麼還整這一出?”
紀遇向前一步,和拉近距離,薄掀,一字一句,溫而堅定:
“想分一點勇氣給你。”
——我希你不僅有離去的魄力,還有奔赴的勇氣。
如果不夠,那就把我的分一點給你。
時念沒腦子思考他話里的深意,得到答案后又立刻提出了新的問題:
“那廣告大屏和無人機表演是怎麼回事?”
紀遇角彎了彎,眸中笑意融融:
“就是你想的那樣。”
時念錯愕地后退一步,看向他的目寫滿痛惜和不可思議:
“紀遇,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再喜歡也不能往我手機裝監控件啊,侵犯個人私,是違法的!”
想到自己那見不得的瀏覽記錄,瞬間有種被人了服在大街上奔的覺。
報警!必須報警!
一定要把紀遇,不,這個不知死活的法外狂徒送進局子!
紀遇一把攥住的手腕,阻止了下臺找手機報警的念頭。
角搐,憋了許久,終于從牙里出一句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小星星先生?”
“啊?!”
時念瞳孔地震,徹底被這個消息劈焦了。
在某紅APP復制粘了八百次指導的評論,別人不是回滾,就是罵死騙子,就釣到了這麼一個頭腦簡單的網友,結果還是個人?
人就算了,關鍵他們在聊什麼?
——我大蟑螂在此發誓,不幫你拿下,我就注銷賬號!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要不你幫我分析分析?
——我不看上了他的臉和錢,我還看上了他的材和靈魂。
……
一串炸裂的語錄自腦海閃過,時念瘋了,恨不得化一滴水,立刻從地球蒸發掉:
“你是小星星,那我算什麼?我這麼熱心地給你出追人攻略,合著是攻略我自己?”
【信息量好大,腦子要炸了。】
【所以今天這一切都是時念自己的主意?最強綜之我教追求對象追求我自己?】
【大母猴:垂死掙扎驚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會玩,太會玩了!你們到底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一次全放出來吧。】
時念沉浸在小丑世界里無法自拔:
“所以你早就知道大蟑螂是我了?不對啊,我馬甲藏得那麼嚴實,不可能暴……那就是加微信的時候發現的……”
眼見形勢不妙,紀遇連忙在智商上線前捂住了叭叭個不停的:
“時念,我知道你有話要說,但是先別說,聽我說。”
時念停下碎碎念,清亮的眸子看向他。
風吹花海,帶著淺暈的玫瑰花瓣從兩人之間的狹窄隙落下,混的思緒也仿佛隨著那片花瓣跌塵埃。
空空如也的腦袋里,此刻只剩下一個紀遇。
他沐浴在似月般溫的雪白里,向訴說著繾綣的話:
“時念,遇見你之前,我一直很討厭‘紀’這個姓氏;遇見你之后,我發現這個姓加上我的名剛好能組一句話。”
他垂下眼眸,專注地看著,睫的那一剎那,好像無數星辰跌進了他的眼底。
熠熠流,令人移不開眼。
“總有些驚喜的際遇,比如說我剛好遇見你。”
他轉從花墻里出一朵金玫瑰遞到面前,低沉的聲音被夜風碎,又在耳畔重組,添了些引的意味:
“現在,你愿意陪我一起把這段驚喜的際遇續寫永遠嗎?”
【愿意!!!(大喊大,捶頓足,嚎啕大哭,在地上滾來滾去,扯頭發,抓破胳膊抓破臉,咬人,爬行)】
【快來人堵住時念的,我好怕會來一句:諧音梗,扣錢。】
周星言也怕在這種場合吐出什麼驚人言論,搶在開口前催起了流程:
“現在三號男嘉賓向嘉賓贈送禮,并表明了意,如果嘉賓愿意接,什麼都不用說,直接拿出你的禮。”
時念抬頭看著面前男人無比認真的表,再看看周圍如火般熱烈的玫瑰花海,死了二十幾年的恥心突然復活了。
“我……”
攥擺,蜷起腳趾,心里生出退意:
“要不我先……”
“欠”這個音節還未發出,紀遇便先發制人切斷了的后路:
“別裝傻,我知道你準備了禮,拿出來吧,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喜歡。”
時念驚惶不定地問:“你確定?”
紀遇點頭,雙眸牢牢鎖定,眼神堅定的像是要黨:
“我確定。”
得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時念長舒一口氣:
“行,你等著。”
五分鐘后。
花海之外傳來一道嘹亮的嗩吶聲,如平地一聲雷,把在場嘉賓、工作人員及直播間的觀眾都炸翻了。
【大半夜的,別整這一出好嗎?我害怕。】
【別告訴我你想在這麼浪漫的地方扭秧歌、唱二人段,是的話我真扇你了!】
【扭秧歌還好,就怕是別的……算了,有禮就行……紀遇不嫌棄。】
吊足觀眾胃口后,攝像大哥轉,將鏡頭對準了花海前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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