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歲又敲了敲，“小叔叔，你沒事兒吧？”

依然沒有靜。

“小叔叔，你聽到了嗎？再不說話我進去了。”

還是沒有靜。

溫歲歲長吸了口氣，按下把手打開了門，進去之后才發現顧夢覺一的坐在馬桶上，神志已經嚴重不清醒。

“小叔叔！”

“……”

“小叔叔？”

“……”

怕他凍著，溫歲歲上前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剛解兩顆手就被顧夢覺握住了。

溫歲歲看向他，只見目迷離的看著像是要說什麼，等了許久他還是沒有開口。

“先把服了，沖個澡睡覺，好嗎？”

溫歲歲頭次哄人，語氣有些生，好在作是溫的。

顧夢覺愣愣地點了點頭，任由溫歲歲他的服。

溫歲歲幫他洗澡的時候他里一直念著的名字。

“歲歲”、“小東西”、“歲歲”、“小東西”……

一直循環不停。

溫歲歲剛開始還會應兩聲，后來直接裝沒聽到。

把他弄上床后，溫歲歲終于沒忍住跑回洗手間吐了出來。

漱了口出來后，發現顧夢覺正坐在床上發呆。

“你這是要干嗎？”

聽到溫歲歲的聲音，顧夢覺目訥訥的看向，“我有話要跟你說。”

“嗯！”溫歲歲在床沿坐下，“你說！”

“……”

顧夢覺了嚨，怎麼也說不出口。

此刻他終于明白溫歲歲當年為什麼說了一堆表白的話，獨獨沒有說那個人的名字。

原來喜歡一個人到一定程度是說不出口的。

想到這兒又覺得自己的心里話沒有任何說的必要了。

就要離婚了，小東西就要跟心的人在一起了。

“不想說就乖乖睡覺吧！”溫歲歲將他摁回就床上。

準備離開時，被顧夢覺拽進了被窩里。

溫歲歲掙扎了兩下沒有結果，索任由他抱著。

反正也這麼抱過很多次了，而且明天就離婚了。

就當是最后一次吧！

“歲歲！”

“嗯！”

“小東西！”

“嗯！”

兩人反復了好幾次，顧夢覺才悶悶地說：“以后要是他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小叔叔，小叔叔弄死他。”

“嗯！”溫歲歲苦笑著應著。

要是你欺負我怎麼辦？

“小叔叔永遠是你的小叔叔、你的親人，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小叔叔。”

“嗯！”

“以后……有了寶寶可以我爺爺嗎？”

“不可以！”

應該你爸爸的。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哦！”顧夢覺把臉往頸窩里埋了埋。

“對不起！”溫歲歲說。

“為什麼對不起？”

“要不是我，你早就跟沈夏在一起了，對不起！”

“對，是你的錯”顧夢覺說。

要不喜歡小東西喜歡到昏了頭，就不會在老爺子的強迫下娶。

有句話說得很對，最讓人難過的不是得不到的，而是曾經擁有的。

如果不曾嫁給他，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得無法呼吸。

許久溫歲歲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會改正的。

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顧夢覺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了溫歲歲。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十點了，小東西會不會已經去上班了。

走出房間他才知道小東西正坐在餐桌旁等他起床吃早飯。

顧夢覺看了眼桌上已經涼了的皮蛋瘦粥、煎餃和湯包，手在發呆的溫歲歲眼前晃了晃。

“呃！”

“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早飯都涼這樣了。”

“……”溫歲歲抿了抿沒有說話。

就沒睡。

“不舒服嗎？”

顧夢覺想一下的額頭被躲開了，手在半空蜷了下，默默地收回了。

“我拿到廚房熱一下”溫歲歲說，“我材料都準備好了，直接過去辦手續就行。”

顧夢覺瞬間沒了胃口，“不用了。”

“……”

溫歲歲拿盤子的作頓住了。

他就這麼等不及要離婚嗎？

著急得連頓早餐都不吃了嗎？

“好！”溫歲歲彎了彎，“我們走吧！”

顧夢覺愣了下，然后點頭應了聲。

兩人一上車高助理就察覺出不對勁，聽到民政局的地址后，他就開始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一個。

進去后才知道人還多，顧夢覺皺著眉看了眼手表，“人太多了，排到我們差不多該午休了，下午再過來吧！”

“我網上預約了”顧夢覺看了眼窗口的顯示屏，“我們前面還有兩對，很快的。”

“……”

為了離婚還真是做足了功課，居然提前預約了。

顧夢覺舌尖抵了抵一側臉，不大高興地坐到等待區的椅子上打開手機。

剛坐下就聽到有人了他一聲，他抬頭一看是沈夏。

顧夢覺扶著坐下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

“我份證戶口本都帶來了，我媽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沈夏高興地說。

好日子？

他都要離婚了，算什麼錘子的好日子。

顧夢覺看了眼溫歲歲，略苦地說：“是嗎？”

“嗯，特別適合結婚”沈夏晃了晃手中的號碼牌，“今天預約結婚的人特別多，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號。”

溫歲歲也跟著彎了彎，心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人挖走了一樣，空落落的痛。

現在這麼看，顧夢覺和沈夏還真相配的。

小丑最終還是自己。

接下來兩人聊了什麼溫歲歲一句都沒聽進去，眼睛一直盯著號屏看，屏幕上寫著什麼已經反應不過來。

惟一能覺到的就是心上鈍鈍的痛。

直到沈夏，“歲歲，到你們了。”

到窗口坐下來，工作人員照慣例進行著最后一次調解。

噼里啪啦說一堆，溫歲歲聽著煩躁得不行。

“您別說了”溫歲歲冷冷地看向工作人員，“我們不需要調解，您直接辦手續吧！”

見顧夢覺不說話，沈夏了一句，“是啊！您直接辦手續就行。”

工作人員皺眉朝沈夏看去，有些厭惡地說：“這是工作流程，都已經進行到離婚這一步了，兩分鐘都等不及了嗎？”

顧夢覺彎了彎，“您說得對，您接著說。”

工作人員見溫歲歲一臉不在乎的淡漠，張了張口還是放棄了，拿了兩張紙分別讓兩人簽字。

顧夢覺不知是不是出于職業習慣拿到手先看了起來，而溫歲歲則看都沒看就簽上了名字。

簽完之后轉眸看向顧夢覺，像是一種無聲的催促。

這時顧夢覺腦子里出現了兩個不同的聲音。

一個說，別簽、千萬別簽，隨便找個理由拒絕，簽了你捧在手心里的小東西就是別人的了。

另一個說，簽吧！放小東西走吧！你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