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群幾乎是哭著回到床單廠的，剛一下出租車，站在一樓李梅家院子前嘮嗑的明玉蘭和戴玲就看到了，三個人急忙上前圍住，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曾群“哇”一聲哭了出來：“哈大山他出軌楊巧雙了，現在兩個人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這句話可謂晴天霹靂，被轟得最猛烈的當屬明玉蘭。

抖著聲音道：“曾姐，你……你沒搞錯吧？大山出軌了，對方還是楊巧雙？就是我介紹的那個……”

曾群哭泣著道：“錯不了，今天我去醫院看病，正好撞見了，媽還陪著一起做產檢呢！說那孩子就是哈大山的，難怪每次他們都是一起回的宿舍，那時……我還以為僅僅是順路，對那個楊巧雙特別客氣，請幫我盯了哈大山，讓有什麼風吹草就告訴我。結果沒想到，就是足我們婚姻的第三者，我真是……傻到家了！”說著再度哽咽起來。

明玉蘭心里五味雜陳，這樣說來，要不是請曾群幫忙，這楊巧雙還和哈大山搞不到一起。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明玉蘭和戴玲一起將曾群扶進屋，然后又幫著把店面給關了，扶著躺到了床上。

戴玲道：“小曾，你要喝水不？”

曾群搖頭。

明玉蘭道：“肚子不？要不我給你煮碗面？”

曾群還是搖頭。

明玉蘭便道：“曾姐，你先別太著急，等哈哥回來，看看他是什麼反應。楊巧雙那邊，我晚上和老楊去一趟家，請父親給做做思想工作。”

曾群一直沒說話，眼睛直愣愣盯著梳妝臺上那張和哈大山婚紗照的擺臺，忽然大一聲沖過去，將那個擺臺給狠狠砸在了地上，然后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就在這時，哈林和幾個同伴說說笑笑地回了家，他們剛剛才去的電腦室。

這刻看母親發了瘋似的哭泣，哈林一下怔住了，撲過去扶住母親的肩膀，問：“媽，發生什麼事了？”

一同走進屋的連舟、文卓和楊也愣愣瞧著往日里從不失態的曾群，在這一刻哭得像個淚人兒。

明玉蘭和戴玲拉住哈林。

戴玲道：“孩子，別問了，你爸媽鬧了點矛盾，這是他們大人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

哈林眼里冒著火：“是不是哈大山他真出軌了？”

他也早看出父親的心不在這個家里了，每次回來就是吵，要不就是躲到外面打電話，如果明正大為什麼要瞞著家人？

明玉蘭則向后方的三個小孩子道：“你們都快點回去吧，這些事可別跟外人說，知道嗎？”

那仨人能覺出哈林父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于是都點點頭：“嗯，我們不會說的。”便即離開。

等他們走后，戴玲叮囑哈林：“你媽媽累了，讓好好休息一下，待會你爸爸回來了，也不要跟他吵，讓他和你媽把事說清楚，知道麼？”

哈林紅了眼，但還是點了點頭。

待到明玉蘭和戴玲離開，他將母親扶上了床，然后去廚房里煮粥。

沒多久，哈大山拖著頹然的子回了家，見到兒子目冷冷的，便知他大概什麼都知道了。

哈林沒有喊父親，轉躺回了自己床上。

哈大山走進了里屋，將門輕輕合上。

曾群面無表地著天花板，眼淚水都哭干了。

梳妝臺上亮著一盞小臺燈。

哈大山走過去坐在床邊緣，道：“老婆，對不起，我已經跟楊巧雙說清楚了，即便生下那個孩子，我也不可能離婚娶的。我是你的，哈林的，我們這個家……”

曾群聞言忽是一轱轆做起來，拿起枕頭就朝哈大山上砸：“你我、哈林、這個家，為什麼你又要做傷害我們的事？你在外出軌我已經不管了，你為什麼還要跟明玉蘭介紹的孩子搞在一起，你這樣讓人家怎麼看我？怎麼看待我們夫妻？讓哈林出去怎麼做人？”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好自己的第三條，可我并不想離婚，不想失去你和哈林，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保證永不再犯了！我發誓，從今往后，我要是再在外邊招惹人，就讓我腸穿肚爛不得好死！”哈大山說著痛哭流涕地跪了下來。

四十多歲的漢子，卷著子跪倒在妻子邊，哭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曾群終是不忍心地將手搭在他后腦勺上，輕了一下，問：“你和真的能斷了？”

“嗯。”哈大山抬起淚眼——這張曾經無比英俊的臉龐，因著這些年煙酒食的炮轟而變得氣虛浮腫，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帥氣，取而代之是暴發戶的浮夸和油膩。

然，曾群的心里還是舍不下他，便又問：“那肚子里的孩子呢？”

哈大山頓時想到了下午著楊巧雙肚子時到的胎，但再看到妻子眼中的傷痛時，他堅定地搖頭：“要想打就去打了，要是生下來了，我出養費，可我以后絕對不會去見了，也不會去看那孩子。”

“好，”曾群道：“我再信你一次！哈大山，你曾經說過要永遠我，要永遠對我好，讓我做這星鋼廠里最幸福的人。你也的確做到了，什麼都給了我最好的。現在你又說不會再跟那個人有瓜葛了，我還是選擇信你，希你能對得起我的信任。”

哈大山點頭：“我會的！”

夜里，當客廳的燈熄滅時，哈大山睡到了曾群邊時，人將子向里挪了挪，哈大山知道，心里還沒有完全的原諒自己。不過是為了這個家的完整，也為了不影響兒子的學習，不過這樣就足夠了！

窗外的風聲呼嘯，哈大山躺在妻子邊，心安穩——家終于是保住了。可他腦海中卻不斷回閃楊巧雙拿著自己手其肚子的畫面。

那個凸起似圓球一般的腹部，里面有一個嬰孩，而那個孩子在被他時還了一下。那種的覺深深激發了哈大山心中的父，甚至讓他在夜里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和楊巧雙一起抱著個嬰兒，還是個兒……